自浮香阁出来的三位圣域教的长老有两位在第二日被人发现横死在了醉欲街的临街。一人死于中毒,一人死于剑伤。有看客认为这是点泉派和万毒教的寻仇,所谓的一命抵一命。不过也有人认为依点泉派的作风即便是寻仇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是其他人为之。不过,让众人更好奇的是自始至终圣域教除了将尸体抬回去,没传出半分动静,似乎默认了两位长老的偿命。
“主子,点泉派那日没有下杀手。”
“白家的人做的?”羽若烟看着手中的信函,眉头紧锁。
“是白沐风的亲随。”樱玄思量了片刻,又开口,“会不会真的和蓝家的事有关?”
“照圣域教的说法,应该是有一位中间人。”羽若烟将信函收起来,若有所思道,“白家想借刀杀人,不过白沐风手段弱了点,这无象岛的浑水不是说蹚就能蹚的。”
“那我们要给他点警告吗。”
“不必。”羽若烟摆了摆手,“圣域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让他们自己斗吧。瑾城来信说天星楼自行撤掉了很多暗桩,而且核心力量隐藏太深无迹可寻,咱们的监视已经形同虚设毫无用处了。”
“天星楼这几年悄无声息的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厉害角色了,这事儿有点蹊跷。”樱玄自上次夜鹰坠崖之后,就对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背后有高人指点。”羽若烟心中也是疑虑丛生,能逃过浮香阁遍布天下的信息网全身而退,悄无声息的东山再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凭天星楼自己的实力是完全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天星攀附上了新的连浮香阁都不知道的神秘势力,且这个势力有足够的实力庇护他们,并有能耐让他们重振旗鼓。
“可是江湖上有哪个势力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一个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门派起死回生呢。”樱玄更加疑惑,所有江湖上的门派,无论大小浮香阁都记录在册,甚至连江湖散客都自有其记录排名。“难不成是宫墙内的人?”
“万金楼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羽若烟心情有些烦躁,她总觉得那些原本清晰明了的事一时之家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万金楼后面那位这几日似乎回到无象岛了。还有,前些日子有一位极为阔绰的年轻赌客一路赌到了最高层,抬着黄金入了上房说是要与万金楼的老板一较高下。”
“年轻赌客?抬着黄金?”羽若烟眉头一挑。
“是。他的黄金有一半是从万金楼赢来的,看样子赌技应该是很高超。听说他的赌注很大,不过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万金楼这次应该是踢到铁板了。”
“我看这铁板怕是别有用心。”羽若烟纤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正巧我也想看看这幕后的人到底是谁,现在看来不需要亲自动手了。”
……
三天后,万金楼的一场引人注目的赌局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了帷幕。那名执意要挑战万金楼老板的男子提出为了公平起见要有人在侧,于是万金楼便请了三层及以上的赌客来顶层观看赌局,当然羽若烟也在这其中。她女扮男装装作赌客来了万金楼,为的就是今天的赌局。她坐在第二排看着那名风度翩翩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直觉这人有些熟悉。
“阁下想要怎么赌。”万金楼的老板带着烫金的面具,坐在了男子的对面,他的声音显得异常年轻和对面人似乎没差多少。
“你们万金楼的那些新鲜玩意儿我都玩遍了,今天就简单点押大小吧三局。”男子手中折扇轻摇,言语间带着些倨傲。“至于赌注嘛,你输了就把万金楼给我,怎么样?”
男子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万金楼的老板自从万金楼建立以来从未输过,这男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张口就要人家的全部身家。
羽若烟饶有兴致的看着赌桌前的两个人,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搞不好半个时辰以后这万金楼就真要改名换姓了。
“那若是我赢了呢。”万金楼的老板并未因为对面人倨傲的口气而恼怒,他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看上去倒像是并没有将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金银财宝你想要多少我都奉上。”男子扇子一合,挑衅的看着万金楼的老板。
“如果我不想要金银财宝,想要你的命呢?”万金楼的老板声音中透出了杀气。
对面的人似是没感觉到,居然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若是你能赢,当然就给你。”
“那就请公子下注吧。”
众人看着赌桌上的两个人,一个赌命,一个赌场子,还是用最为简易的方式,心中不由感叹有权有势的人就是与众不同,连进赌坊都和别人玩得不一样。前两局两人各赢一局,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心却在第三局莫名其妙的变得紧张起来。
“我押大。”那男子懒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随时可能丢掉的性命而紧张,反而闭着双目,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
“那我便与公子相反吧。”万金楼的老板押的随意。却有意无意的看了小厮一眼。
到了第三局,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反而都成竹在胸。这让观看的众人好奇心更重。那名小厮一看就是万金楼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富家子弟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就这么放心大胆的跟人赌自己的命。就在观众几乎一致默认万金楼老板赢的时候。
‘啪!’的一声,骰盅落在了桌上。
“等一下。”当小厮要开盅时,男子的扇子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公子想反悔?”万金楼的老板看着眼前的人,眉头微微一蹙。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代替后面的人与我赌,要是输了,你怕是不光没了万金楼,还会没了命呢。”男子语气轻佻,唇边始终噙着笑意。
“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开盅。”
小厮脸色苍白的看着骰盅里的骰子,在众人的目光下结结巴巴的出了声,“四五六……十五点…大……”他吞了口口水看向自家的老板。
在坐的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万金楼的老板腾地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输一局也是计划好的,最后赢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自己竟然会输?!
“为什么不可能,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不会武吧,你的内力是不弱,比起我还差了点儿。”男子看着对面人着急忙慌的样子,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你!”万金楼的老板气的浑身颤抖,表情一僵,“那个下人……”
“他说谎了。”男子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唉,你要是早答应我的要求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现在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羽若烟看着男子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正在气头上的万金楼老板杀气腾腾的看向羽若烟。
“我笑你夜郎自大呀。”羽若烟丝毫不给对方面子,“人家都已经用行动告诉你是来砸场子了,你还上赶着双手奉上万金楼。不是自大是什么?”
“你!”
羽若烟目光闪烁,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个仪表堂堂的公子哥,“您说是不是呀。”
“还是这位公子瞧得清楚。”男子微微一笑,看向对面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的人,“还请老板你受累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将万金楼的地契送到无上客栈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