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樊的耳朵被捏地瞬间红了一片。
“走!”
文鸢扯着他的通红的耳朵迈开脚。
“你扯着我耳朵要去哪?”
陆子樊顺势低着头歪着脑,双手握紧文鸢扯耳的手腕,如切肤之痛般,面露难堪之色。
文鸢头上三把火,气从鼻喷出。目光凶狠狠,虎视道:“哼!当然是去你家,我要找伯母给我个评理,出口恶气。”
只见一道绿影走在前方,身旁的少年躬身被拉着行于后,一连串的啊啊叫。
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于街上,可有一事他们却忘了。陆子樊的马还在街上,忘了牵走。
最后是方羽进了望客楼,道明身份,吩咐掌柜派人把马送回陆府。
本是偷跑出来的方羽,把那剩余的酒饮完后,被余管家派出来的家仆押送回家,继续她那埋头苦干的生活。
文鸢大摇大摆地扯着耳朵,把陆子樊拉回陆府。陆家主母听到仆人来报,早早就坐在厅里,手里还拿着一条卷起的皮鞭。
陆母威风八面正坐在太师椅上,左右侍女面无表情站在一旁。
文鸢进到前厅,见到陆伯母端坐着,椅边摆放了一条皮鞭,微顿了一下。手松开了陆子樊的耳朵,劲力把他掷在面前。
“噗通—!”
陆子樊吃痛,整个人重跪在地上。
陆母柳眉微皱,看了一眼双膝跪地的陆子樊。随后舒展眉,和蔼可亲地望着文鸢问:“阿鸢,这臭小子又做了何事,惹你不快了?快速速道来于伯母听。”
文鸢指手画脚,把来龙去脉告于陆母。陆母认真倾听,横眉冷目刮着陆子樊看。
陆子樊看着自家母亲的眼神,如锋利的刀,把身上的肉片片切割下来。冷汗如雨般,从额角滴落到肩上。
陆母手在椅摆上,撑起身子利落的站起身来。走到文鸢面前,抽过她一只手放在掌心,另一手轻拍文鸢的手背,慈眉善目对她道:“阿鸢,你放心,这气我帮你出。”
话一出,就有一侍女把椅上的皮鞭呈上。陆母接过皮鞭,硬生生地在陆子樊后背抽。
“啪啪—!”
嘴边总挂着“臭小子”。
陆子樊咬唇,像个闷声葫芦,沉默地接受母亲的皮鞭伺候。
半柱香的时间没到,陆母就抽的手发麻,立刻停手,把皮鞭扔到一旁。
长吁一口气,回坐到太师椅上,文鸢也跟随在后。陆母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盅,饮了一口,顿时干渴的喉咙一阵沁润。
文鸢乖巧的站在她身旁,为陆母揉肩捶臂。陆母舒服地嗯了声,随后向陆子樊指指点点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死性不改,一天到晚就知欺负阿鸢。欺负阿鸢就算了,还竟然嚣张到,公然去惹方家那位公子,你不是找抽,就是活腻不成了,先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武功比不上人家,还对人家无礼,幸好方公子不计较,要不然你啊,哼!。”
陆子樊微动着身子,轻嘶了一声。衣服与伤口黏在一起,轻轻一动,就会有撕裂之感。
“母亲,我敬爱的母亲啊,孩儿知错了!”陆子樊垂头认低道。
陆母道:“哼!现在才说知错,打你的时候,怎不说。你啊,真的是,那方公子虽是商贾之家出身,可方家在蜀国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商贾,也不是单单的蜀国第一富,他方家可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富,你倒好惹了他,还惊动了王府的那位立管家,那位可是受忠王重视的管家,到时看你怎么交代好?”
陆子樊回想起那冷傲的眼神,身子打了一颤。
“到时我会上王府解释,母亲放心吧!”
陆母听了后,稍微的泄下气,略收自己凶恶的表情。
她略微平静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陆子樊带着皮肉伤,缓慢地站起来。
陆母吩咐人去找大夫过府,为陆子樊治伤。然后把站在身旁的文鸢的手拉来,温声细语道:“阿鸢,如果这臭小子再欺负,不用留面子给我,直接拿鞭子抽,一定要狠狠的抽,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
文鸢受命,点点头。
陆子樊偷偷瞄一眼文鸢,却被她发现,她很是称心地做了个鬼脸。
仆人很快把大夫请进府里,移驾到偏厅,为陆子樊看伤。
陆子樊趴在榻上,大夫小心翼翼的脱下他的外衣,伤口与衣服分离的撕裂,让陆子樊痛苦难言。而文鸢在一旁,不忍直视,心有些许后悔。
撒金创,白布包,伤口很快就包扎好了。大夫背着药箱,在仆人的请送下离开。
陆子樊拿起榻边的新袍,动作小心的换上。
“喏!”
陆子樊抬头,一张白丝帕在眼前晃了晃。他难以置信的顺着丝帕,看向那个别过头不看他的姑娘。
“你额角都是汗,拿去擦擦吧!”文鸢轻咳一声,能听出语气带有点关心之意。
陆子樊接过递来的帕子,他余光瞄了瞄帕子角落上的“鸢”字。抓着帕子抹了抹额角上的汗珠,帕子离鼻尖很是近,能嗅到清新的芳香。
背向着陆子樊的文鸢,却不知现在的他嘴角轻勾,别有一番意思。
文鸢见天色不早,正要回家的时候。陆母想要她留在府里吃了饭闲聊会再走,文鸢不好意思的要拒绝。可在之前,陆母早就先下手为强,派人去文府通报好了。文鸢只好不扫陆母的面子,留下做客。
晚膳前,陆京兆刚好回府。四人一同在陆府客厅吃过晚膳后,闲聊了几句。
夜快深的时候,文鸢要告辞回家。陆母虽不舍,可见时候不早了,只好派人护送文鸢回家。
文鸢离开陆府后,陆子樊一身宽松衣袍,漫步走回到自己的院里。
一进到院子里,他就见一道白影负手背对立于院中。陆子樊认出,随即的身子一颤,飞快地疾步到那道白影后,慌忙掀开衣摆,单膝跪下。抱拳行礼,神色换而言之的庄严。
“属下参见忠王殿下!”
那人负手转过身来,天上的云散开,洁白的月光打在他如软玉凝脂的脸上,异常的清冷孤傲。眼眸深邃,纤长浓密的睫毛半垂。墨发简单地束起,一根白玉雕刻飞燕的长簪随意地斜插着。一身白衣如雪的素锦服,腰间的玉带也是随意地系着。挂着一上好的冰花芙蓉蓝田玉,还绑了一条白色流苏,玉佩在月下剔透晶莹,玉面还刻了一个“靖”字。
忠王谢靖!
但他现在还有一个假身份,便是王府管家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