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府
朱廷尉来到了后堂,若氏正等朱廷尉用饭,若氏眼中含着泪,朱廷尉问了安,若氏依旧如此,许久才说道:“尉儿,我跟你说一事,你可千万不要动气”若氏的眼泪更是直直的落了下来。
朱廷尉坐了下来,似乎知道了些,看了真果一眼,平静了一下心情,面色依旧说道:“嫂子,你说吧”
“尉儿,你哥哥在南边,殁了”
若氏初次听到顿时觉得绝望,没了依靠;此时只有哭泣不止,朱廷尉嗔怒起身,他不相信兄长如此走了,重重的拍了桌子,“到底是谁”丫鬟奴才不敢说话。
“大嫂,你告诉我是谁杀害了兄长”朱廷尉对若氏大喊说道。
若氏最怕他这样问起,更是不言语,一顾着哭泣。
“真果,你去查,给我查”朱廷尉满腔怒气道。
真果当时就跪了下来,匍匐前进,到朱廷尉面前说道:“公子,后面的人查不得,也不能查,宣元平王爷觐见,说明了皇上有意将公主嫁入伯府,如果公子这时坏了事,不仅惹的皇帝猜疑,还会惹的元伦怨恨,如此更是得不偿失”
朱廷尉苦笑道:“难道,我会在这时候娶一个名不符实公主吗?就算皇帝有意,我朱廷尉也不会”朱廷尉要走,若氏扯着他的衣袖,说道:“尉儿,你不能如此的对元伦公主,万一龙颜大怒,咱们家满门不保,李公公传话来,说南安伯延期发丧,要你先与元伦公主完婚”
朱廷尉的性子倔强,不好劝,根本就不会听,更无所动,若氏直接跪下了,“尉儿,就算大嫂求你了”丫鬟奴才更是跪了黑压压一片,一个也不敢上前去劝,个个低头屏气凝神。
朱廷尉闭上眼,偷偷的流下了眼泪,面对大嫂如此,只能说:“我答应嫂子便是了”谁都不知道朱廷尉此时有多难受。
“尉儿,明日公主就入门,你替老爷准备着”若氏叫来莲心,莲心看了朱廷尉,只点了点头。
朱廷尉此时不想多说,便去了院子的寒亭,欣赏着最后的宁静,想着兄长责备自己的日子,此时不知道是有多么怀念,偏偏,夜色凉薄,残月隐约。
元平王府
众人跪地,接圣旨,李公公念:“奉天承运,朕念及元伦孝顺父兄爱护弟妹,封和慧公主,许嫁给南安侯,明日大婚,钦此”
“和慧谢恩”元伦双手屏额磕头,再次。
接旨,李公公小声道:“恭贺公主,只不过皇上让公主在王府岀嫁,册封礼就免了”
“元伦知道,谢李公公提醒”元伦目光里有喜有忧,喜的终于嫁入朱家,忧的更需要处处小心。
纳兰府
若璃正悠闲的插梅花,箐儿进来了,“小姐,朱公子已经得了侯位”
若璃无所动,依旧插弄着梅花,“这是好事”
“皇上,已经为朱公子赐婚了”
若璃手一顿,仍笑着说:“这是好事”
“小姐怎么这般说,况且奴婢认为元伦公主并不相配,小姐才是与朱公子天造地设的一对”
“胡说,她是公主,我不过是妾室之女,又有什么相比性”
箐儿更是不服气,她有何德何能,嫁于朱公子为妻;偏偏纳兰说了一句,“你见过哪一支梅花熬到春末的”箐儿不理解,但又只好闭了嘴。
也对,侯位夜中来,公主没有册封礼,就如梅花一样,丽华寒冬,暖春飘零。
郦儿在房间里,坐在榻上,左手放在桌子上,无可奈何的模样,落了泪,“和慧公主要嫁了,我怎么办”对真果吼道。
“事已至此,郦儿姑娘认命吧”真果无任何情感,冷漠至极。
郦儿愤怒了,抓着他的领子,苦笑道:“认命,我一生听的最多,你却告诉我认命,宫中是那么的黑暗,我只想找个普通的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郦儿是白唇红眼。
真果推开郦儿,“你认为元伦公主会给你吗,至少公子会让你富贵一生,不再为奴为婢”
郦儿俯在榻上,跪坐着,“是啊!就当是唯一的顾念,可我真的想知道,你这厉害的人,为什么会甘愿为奴”看着榻上的桌角说道。
“此事,无可奉告”真果略低头说道。
“是吗”郦儿起来,转过身看着他,似笑非笑的。
“只要是你找我,除了公子,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真果看了郦儿,郦儿无所动,“告辞”真果从窗户出去了,之后,轻功翻墙。
“是吗,”郦儿深深的闭上眼睛,或许能缓轻自己的痛苦;“可我不会了”
二人相见不知心,去了,才知道心痛。
元伦在房间,看着皇帝赏赐的嫁衣,正红的衣裳,华丽的红冠,岑氏一旁说道:“陛下自然对公主甚好,嫁妆婚服都是顶好的”
“妹妹,你只要开心如意,我做什么都是无妨的”元平王笑着道。
“哥哥,知道妹妹平生最在乎的是什么,自然会尽心满足我,我不过”元伦冷笑一声,不再说了,“只愿和我爱的人共度余生,哪怕是一生怨恨”
“姑姑”
元伦摆手,示意慕君不要再说了,转过身,看着他,不说话,只笑着。
岑氏看了元平,上来对元伦说:“好了,早点休息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三人走出了门,元伦看着,“兄长,谢你满足了我的心愿”说着,便落下了泪。
是一生怨恨,共度余生,又有什么意思;终是应了离,还了愿,一语成谶。
元伦起来的早,下人里里外外忙的不开交,红冠吉服,朱唇小山眉,遮了红盖头,新娘子坐在榻上,静静的等待。
待吉时到
元伦出房,走到弯廊上,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不从正堂出,侧门岀,郦儿将元伦扶着上了马车,郦儿则和映月跟着走,没有附奏乐,在人群中,坐着车中,平平淡淡。
到南安侯府,终于听到了炮声,郦儿掀开了车帘子,扶着元伦下车,上台阶,忽起了怪风,红盖头飘落在地,元伦看到了朱廷尉,一面冷漠的模样,仍不动,白衣木簪,元伦此时落了泪,二人对视各有心思。
她本知道政治联烟,却还是要嫁来,虽然更多的是目的,可还是终归是一句,“不会的”让她执念了一生。
郦儿拿给了元伦遮扇,走到门口,朱廷尉拦住元伦,“我兄长的丧期,你磕三个响头,才可进”
元伦看着朱廷尉,带着怒意说:“我是大魏皇帝的女儿,凭什么,去给一个臣子磕头”
“若不可,我不娶了,你也不要入门”朱廷尉进门,要关门的样子,元伦依旧不从,丢落了圆扇,朱廷尉也关上了门,一步一步走到围湖旧地,去到那个母亲一生钟爱的地方,也是母亲一生最后去过的地方,趴在柳树下,安静的想着。
立刻就有人议论,堂堂大魏公主,被抛弃的话。
若氏看着朱廷尉,含带着哭腔道:“和慧公主呢”
朱廷尉不回,去了后院吃酒,无人相陪,若氏更是气晕了过去,还好有朱忆把持着,这个家还不算太乱。
此时,宫中更是乱套了,先是贵妃娘娘来请皇上降罪朱廷尉,后是皇后娘娘来劝,“毕竟是南安侯刚没了,人之常情,况且此时元伦嫁去,让天下人怎么看陛下”
“够了,朕让他们成婚,本是好意,李元若,你传朕的旨意,让他们晚上拜堂,谁再敢多说一句,朕废了她”魏帝大怒说道,李公公跪着起来了,走到魏帝面前,恭敬的说道。
“奴才遵命”又轻悄悄的说:“两位娘娘快走吧”
贵妃不服气,爬上前来说道:“皇上,元伦是你的女儿,也是大魏的公主,受此侮辱,您不降罪南安侯,是何道理”皇后跪地不动。
魏帝更是不耐烦的,怒斥贵妃:“你养好女儿,毁了婚,竟还走了,来人,将贵妃打三十板子,降为哲妃”
“陛下”
哲妃被拉了下去,正打板子,魏帝又看了皇后,“怎么,你还有说的”
皇后低头道:“臣妾没有”
“那回去吧”
皇后看了皇帝一眼,“臣妾告退”便走了,贵妃叫的惨,魏帝更是让人捂着她的嘴,气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