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让他没想到的是,早就走远的韩墨居然还返回,直往自己走来。
心惊肉跳的瞬间,求生意识在强烈召唤着邹煜,他又急急忙忙解释:“没那事,墨,你听错了。我只不过抢她的冰激凌吃了,然后,然后报复她在我爸面前污蔑我。仅此而已!”
冷笑一声,韩墨迈着虚晃的步子,转身继续上楼,没再找他算账。
这才松了口气的邹煜,心安地回屋做生意。
疲惫加上喝酒后的不适,韩墨怕自己上楼动静太大吵着叶紫,索性屈身躺在沙发上凑合一夜。
晚间,后者因为口渴下楼拿水,听见沙发窸窣的声音,紧贴着墙壁绕过去打开电源开关。
小心靠近后,发现沙发上躺的人是韩墨,她才后怕地喝了口水安抚自己。
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明白他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床不睡,偏要睡这,让自己怪为难。
因为此时,到底要不要叫醒他,成为叶紫最纠结的问题。
她边喝着水大脑边涣散思维思考着该作何选择。
“算了!”放下杯子,她凑近对方,稍微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想要放弃之际,心里又过意不去,人家好歹也是提供给自己吃住的慈爱长辈,只好更靠近了几分,推了推他的胳膊。
依然没有什么差别,蹲下身再凑近看时,倒是发现对方唇上的伤口,啧啧地摇头:“原来是喝醉了,肯定见了女朋友,然后……情急之下被咬伤了。”
自己乱编了一出故事,她起身跑回屋里拿了创口贴出来给他贴上,指尖触碰到那炙热的双唇刹那,叶紫脸色骤红,赶忙收回。
犹豫地站在一边,下定决心再将其扶起,无奈力量不够,根本没法移动分毫。
触碰到的肌肤之处全部带有火一样的热度让她有些奇怪,随着手蜻蜓点水般覆在人家额头,喃喃自语:“怎么发烧了,人女朋友也不懂得照顾,还喝了这么多酒。”
碎碎念着给他擦了汗,从楼上拿下来被子给盖上,自己也疲惫地回房歇息了。
翌日早晨,饭的清香勾引着韩墨的胃。
他按着疼痛的太阳穴起身走向厨房,看见叶紫那抹身影,似乎觉得再难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厨房里,叶紫端着菜肴回身放在餐桌上,发现他起来了,若然地嫣然一笑:“韩叔叔,快来吃饭了,我昨天刚学习的菜谱。”
这怎么叔叔还叫上瘾?
随便撩拨了乱糟糟的头发几下,步履轻缓走到浴室。
准备洗漱的韩墨发觉镜子里的自己下唇贴着创口贴,轻抚上去,他脸上晕开的笑,那么艳。
再回到餐桌坐下时,韩墨旁敲侧击问道:“我是萱轩的兄长,你唤我叔叔这差辈分了吧。”
“我不介意就行!”嘴里吃得鼓鼓,叶紫自我心满意足,根本没想理对方。
拿她也没办法,韩墨索性就没再要求。
无言地吃完饭,时间已经指向十点,正收拾着碗筷也不见韩墨要去上班,叶紫疑惑的眉头逐渐皱紧。
强忍着心里想要问出口的话,她边收拾手里的活边将视线望过去:“韩叔叔,你怎么还不去公司?”
开着电视也没看的韩墨,不知道低着头敲打什么。
还是因为叶紫的询问,他才抬眸看过去,举起自己的手机示意:“身体抱恙,今天休息。”
“这老年人休息的请假条都要求这么高了!”
本以为自说自话没人听得见,不料韩墨正抱胸盯着自己看,然后还面带善意的微笑招呼人过去。
心里巨沉,叶紫回以天真烂漫的欢笑,走走停停才到他身侧。
“小叶,有件事我想好好和你聊聊。”
凑近自己耳旁,他说得那样神秘,让人怎么能不好奇。
叶紫忍不住挨近了几分,便听韩墨不急不慢道:“你现在喊我一声叔叔,这尊称要不要也一起配合。比如,您什么什么……”
老年人还懂套路,高明!
咬牙切齿地露出标准八颗牙齿,她扶着对方靠在沙发背,顺着他的话走:“您老坐好,别摔了。”
她接着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帮忙按了台讲述婆媳关系的电视剧,非常好心的照顾他一举一动,像是在看护一位九十岁高龄的老爷爷:“您老好好坐着,我先去做家务。要是有什么事,您喊我一声马上就过来。”
有些汗颜的韩墨,眉眼微微松动,甚至有些慌张那般紧抿下唇,乖巧点了下头:“您去忙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达到目的叶紫努着小嘴摇晃着脑袋,抬着极具高傲的头颅走开了。
随着她的忙碌,家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就只有那些东西碰撞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深受其影响的韩墨,电视随便播放,他的双目却是隔三差五就回落到那抹不知疲倦的人身上,忍不住出言搭话:“小叶,完全可以下次……”
“那可不行,我这人做事情就是这样,不做则已,要做的话一定要做完。”
韩墨起身走过来,站在她身旁,只是还未靠近就被防着,最后更是直接被推走。
“别啊,我白吃白住白用,这点活还是可以贡献。”说着,她又继续整理。
“我知道!”扶额失笑,韩墨低语劝道,“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别操劳过度。”
这年头老年来都是这么劝年轻人?
懵懵懂懂之下让他拉去客厅,叶紫却瞧见电视上依然播放着自己刚才给按的电视剧,满头雾水的幡然醒悟,毫不吝啬竖起大拇指:“原来你喜欢这个口味的电视剧,够有格调。”
单手抵在沙发扶手,唇角轻微上扬出卖了韩墨的默认。
一张沙发,俩个人,盯着电视里的三个人吵来吵去、要死不活,互相攀谈,相视而笑。
早晨的奢侈风度假过去后,韩墨侧眸见叶紫看得入迷,便轻手轻脚离开。
他一下电梯,邹煜就跟堵在原地一样,瞧着人过来刚好出现。
“哎呦诶,一年四季没有假期的人,我如今怎么有幸在这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