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明熙和盛彻愿检查完所有的尸骨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这预示着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昨日里消失的人或事也许不会再回来。珍惜眼前人和事,可以少留一些遗憾。盛彻愿在心里感慨着。她不想再做令自己羞愧的事情了,一想起来就觉得很尴尬。
燕明熙看着盛彻愿无精打采地站着且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禁不住笑道:“阿愿累了吧?现在还早,我们回房睡一会儿吧。”
盛彻愿摇了摇头,眨了几下眼睛,说:“不累。当初给病人做外科手术的时候,我连续工作了一晚上从死神眼前抢救回了一条人命,都觉得还好。熙哥,你放心好了,我身体很好的,一晚上不睡并不是什么大事。”
燕明熙挑了挑眉,故作一脸怀疑地问道:“是吗?”其实他很久以前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很优秀。那是还年少,看着她跌跌撞撞,却又坚强地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很坚强。
盛彻愿一脸骄傲地点了点头:“嗯嗯。”
燕明熙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明晃晃的笑容:“阿愿这么棒啊!”
就在这个时候,福至心灵,盛彻愿突然想起来她重生了,捂着脸,尴尬地笑了笑说:“咳咳,我刚是胡说的。我一个药草专业的哪会这些呢。我逗你开心的。我现在是真的有些累了。我们回房睡觉吧。”
燕明熙温柔地看着盛彻愿,没有说话。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阿愿变了好多,又好像没有变。那个莽莽撞撞、大大咧咧的小女生变了,变得更加温柔细腻了。
盛彻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站着不动,直愣愣地望着她:“燕法医,还愣着干什么呢?快来啊。你不困不累了吗?”
燕明熙回过神来,冲着盛彻愿笑道:“来了。”
盛彻愿刚踏上楼梯的台阶,忽然看见突然出现的这个金发蓝眼的少女成熟了很多,俨然是一个贵妇的模样,依旧很美丽。少女的青涩已经从她身上退却,她穿着蓝色的华服一步步地走下台阶,皱着眉头,阴沉着脸。
盛彻愿听见她说:“塞尔亚,你怎么来了?”
盛彻愿回头看了一眼,突然看见了一个金发碧眼高鼻梁的俊美男人正望向楼梯上的女人。
那个金发碧眼高鼻梁的俊美男人微微一笑,说:“薇尔莉特,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好吗?”
金发蓝眼的女人垂下眼帘,又抬起头,笑道:“我当然好了。我现在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什么都好。就不劳你烦心了。”
塞尔亚一脸落寞地点点头说:“那就好。”
薇尔莉特看着塞尔亚,突然说道:“既然你来了,我想知道你六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
塞尔亚闻言,生气了,怒道:“那你为什么又没等我呢?薇尔莉特,我告诉过你,我还会回来的。为什么你就不多等我几年呢?”
薇尔莉特望着塞尔亚淡淡道:“你当初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我呢?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一个白嫩嫩的蓝眼睛男孩,走到薇尔莉特身旁,软糯糯地说:“妈妈,我饿了。”
塞尔亚盯着这个小男孩,一脸吃惊地看着薇尔莉特说:“薇尔莉特,这个小男孩是你的儿子?”
薇尔莉特将小男孩抱着怀里,看着塞尔亚说:“你说呢?”
塞尔亚在周围扫视了一眼,问:“查尔斯呢?怎么没见他人呢?”
薇尔莉特温柔地看着小男孩,冷着声对着塞尔亚说:“出去了。你如果没有事情,请离开。这里不欢迎你。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如开始新的生活。塞尔亚,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塞尔亚的眼眶微微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落下:“薇尔莉特,你真狠心。难道作为一个朋友,拜访一下老朋友,你都要赶我走吗?”
薇尔莉特闻言笑了,讥讽道:“见也见过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请离开。”
金发绿眼的男人面上和善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下去了,阴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在走之前,塞尔亚直视着薇尔莉特的眼睛说:“薇尔莉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等盛彻愿回过神的时候,燕明熙已经走到她身边,好像已经看了她好久了。
盛彻愿看着燕明熙,笑了笑,解释道:“我看见塞尔亚了。昨天,我见到的那个女人是薇尔莉特。我在地下室里见到的那个小男孩是薇尔莉特的儿子。薇尔莉特好像是这个城堡的女主人。”
燕明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嗯,我知道了。阿愿,我们先回房间睡一觉再说。再不睡,大家一会儿都起来了,就没机会睡觉了。”
盛彻愿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
燕明熙突然张开双臂,笑着说:“来,我抱你。”
“不用了,我可以走的。”盛彻愿摆摆手,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燕明熙看到这一幕也不恼,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又宠溺的笑容。阿愿,还是这么可爱,还是特别容易害羞啊。
窈窕的倩影一晃而逝,燕明熙摇了摇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盛彻愿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背靠在房门上,捂住悸动的心,砰砰的心跳声如此清晰。她这是又动心了吗?
燕明熙轻轻地推了推门,低声笑道:“阿愿,开门啊。”
盛彻愿摸了一把自己红红的脸,打开门,习若平常地看着燕明熙:“不好意思啊。”
燕明熙弯了眉眼,笑道:“你这是害羞了?”
“绝对没有。”盛彻愿摆摆手,矢口否认。
燕明熙挑了挑眉,戏谑一笑:“哦,真的吗?”
盛彻愿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还打了个哈欠:“别闹了,一会儿天可就亮了。会有人来叫我们的。再不睡,就来不及了。”
燕明熙有些失落,语带遗憾地说:“好吧。是我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