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刚才烟姐姐说,有个叫檀意的丫鬟对她下了毒?”时雨皱了皱眉头,满脸不解。
“此话当真?”时大夫人闻言挑了挑眉,神色不明的和贴身侍女对视了一眼,手里拿着的帕子紧攥了一下。
“这是烟姐姐亲口说的,还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问我大伯父来看望过她没有,我记得姐姐平时不这样的,眼下事出反常,些许真有此事也说不准,大伯娘还是过去看看吧。”时雨睁大眼睛,神色满是慌张着急。
时大夫人转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玉书,替我拿件披风过来,咱们这就去烟儿的院子里看看。”
时府云音堂
院门外,洒扫丫鬟见到大夫人过来,纷纷停下来行礼。
时夫人扬扬手,示意她们不必禀报。
“留青,你帮我把那件鸦色千山裙拿出来,今日我想出府看看,整日里躺在床上骨头都快躺僵了。”屋里传来时烟娇娇柔柔的声音。
“小姐,你可不能这样……你的病还未痊愈,若是就此愈发严重了,遭罪的可还不是您,您就别闹了……”
“留青你也太像老嬷嬷了……”
……
时大夫人站在门口,听着室内女儿撒娇打荤的声音,勾了勾嘴角,没有再往前走动一步。
“夫人?”玉书有些迟疑的抬头看她。
“我掌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烟儿院子里有没有一个叫檀意的丫鬟,如今来了这云音堂,既然她看样子无甚大碍,那就不必进去惊动她了。”时大夫人转身看了看四处安静俯首的丫鬟婆子,眼神清冷且气势逼人。
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想暗害她女子,也得看她头一个答不答应。
屋里再次穿来时烟说话的声音。
时大夫人看了一眼面前略微有些缝隙的房门,悄声走过去伸手合上,静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过身,带着玉书朝着门口缓缓走去:“时府上上下下几十个仆人,没有一个姓檀的,你待会儿领着王管事到对面檀府去探个究竟,如果确定是檀府出来的……回来告诉我是哪一个,我找个机会把人从对面弄出来。”
时夫人说罢,停在时烟院门的门槛边,半眯着眼眸直直回望着方才被关的房门,冷意四起。
“是。”
……
“小姐,你今天就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出去了好吗?”留青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家的小姐今天异常的磨人。
明明之前还是文静寡言的小姑娘,为什么得了一次风寒就变成了一个小泼皮了呢?
“好……”时烟本来也就是觉得自己重活一世有些不真切想闹闹她罢了,此时见她的确疲惫辛苦,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率先妥协了。
其实若是她的风寒病症弱一些,她今日无论如何也会想法子出府的。
昨日身死檀府犹如覆蕉寻鹿一般,今日一睁开双眼,年纪青雉的时雨,丫头样子的留青都仿佛戏台子上和话本里的女角儿一般,让人怀疑、恐慌又忍不住想要沉迷相信。
尽管如今她正坐在床榻边,手下按压着硬实的枣木雕纹,但是她内心也害怕自己眼前的一切全是南柯一梦,待到她再次入睡,一睁眼,发现还是那座压抑薄凉的檀府,所有的一切美好都不复存在。
如此这般,倒还不如别让她回来,也省的回去以后徒增感伤与懊悔。
“小姐?”留青见她楞楞的坐在窗边,不动也不言语,有些疑虑她是不是夜里着凉多梦,产生了癔症。
“你今日可还有别的杂事?”时烟没有在意她面上不解的神情,率先反问了她一句。
无论这是不是梦,她都不想理会了。
既然今日出不了门,那便让留青待在这里陪她一整日好了。
毕竟看着她,自己对这不真切的过往旧居至少安心一点。
“后院的折风亭今日归奴婢打扫……”留青垂首回想了一会儿,顺从的回道,不明白自家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今日你不必过去了,让留画去收拾。”时烟闻言淡淡的吩咐她,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妥的意思。
留青听到时烟临时起意做出的决定,心里略有些诧异。
她记得,小姐明明之前看留画比自己要重视的……院子里丫鬟众多,为何今日却偏偏安排留画代替自己?若是留画知晓了,背后怕是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吧。
留青苦笑了一下,遵从的守在一边,等候时烟为自己分配事项。
小姐特意留自己在屋里,些许是临时有别的事情吩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