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在八卦,对面的声音却越发大声。
茶茶横冲直撞过去,为盛舒媛杀出一个吃瓜的坐位。
竟有人调戏齐卿卿?
那人一身蓝衣加身,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头发,黏的可以滴出油来,明明是黑色的发表象却透出绿色,莫名把这人衬的猥琐。
油腻头“你就是卿卿吧,嗯,卿卿,卿卿,真是个好名字。”
齐卿卿在北齐备受宠爱,哪里受过这些无赖肆无忌惮的打量,脸涨的通红,开口道“不许你这么叫我。”
那小哥笑的过于浪荡,甚至都让人觉得下一秒滴出口水“不许?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不然取这个名字做什么?你说是不是……卿卿?嗯?”
虽说不喜欢齐卿卿,但好歹这也是北齐的脸面,哪能任人这么打,茶茶气的鹿角差点现出头,被盛舒媛按住头,在耳边道“且慢。”
“姐姐?”
“她身边的人可不是软柿子。”
果不其然,她身后人“北齐圣女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茶茶给盛舒媛补课“这是她的侍女,叫树桑,还有一个在后面叫树檀。是她坚持要留下的丫鬟,本来我姐姐想给她换掉,结果她偏偏不要。”
油腻头“不过是北齐送来联姻的失败品,还真把自己看成是个人物了。”
这话还敢在大庭广众下如此直白的说……
树桑不怒反笑“那敢问您在南圣又担任什么官职?”
油腻头扬头发,周围人更是退后了几步,生怕被溅一身油。“不才,在下的哥哥是二国师。”
树桑耻笑一声“原来就是个下等凡妖。”
油腻头被下等两个字气到“你才下等,你们全家都下等……我特么都和你说了我哥哥……”
树桑笑了“你哥哥的职位与你何干?你知道北齐在哪吗?那可是与南圣,仙魔两道并列的大陆,你知道圣女又是何等尊贵?那可是北齐大陆的统治者,相当于……你们南圣陛下。”
这声陛下一出,那油腻头腿已经半软,足以见这南圣王的威名。
树桑又冷笑道“圣女是为两陆交好而来,你却从中挑拨两陆情意,真不知你是何居心?”
看到这边,盛舒媛已经和茶茶走出“这侍女当真伶牙俐齿,北齐的圣女不过是一个花名,哪里比得上南圣王。”
盛舒媛“不过,我看她话里尽是维护圣女,可这神色却半丝不见尊重,倒像有些轻视……或者是痛恨。”
茶茶也有发现些端倪“这也是我姐姐想换掉她的原因,但无奈圣女自己不愿意,这两个又是一直跟在她旁边的老人,也就不好越矩,毕竟圣女这名头还是得看。”
茶茶呢喃道“但好在她们关键时刻还算是护主。”
待回到寝宫,闻到窗外的寒梅香,盛舒媛却又想起昨日的景象。
茶茶一路小跑过来,坐在盛舒媛对面道“姐姐姐姐,我大姐因为圣女那件事高兴极了,正在放烟花大办宴会,还喊我过去,我想……”
盛舒媛点头“去吧,明天中午记得回来。”
“好的,姐姐。”
“那我走了……”
采艾看见茶茶又开心的小跑出去,也施礼道“殿下,我表哥与三姐正好经过,也想……”
盛舒媛挥手“去吧去吧。”
采艾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想让采萧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去,又得当他们两人最发亮的那个……”
采萧嘴里叫嚣着不要脸,在盛舒媛点头后,还是跟着一起走了。
明天就要走了,她想……说不定还能再见见那位知己。
没想到,只是一个念想,居然真的在上次那个屋檐看见她。
和昨天比,她变的不一样了,不好说哪里不一样,穿着却更衬她,她也主动给盛舒媛让出一个位置。
两人躺在屋檐上看着烟花。
良久,
她感慨道“烟花真好看。”
盛舒媛和声细语感叹“这烟花因你而放,他们都在看烟花,却无人想起你,孤独吗?”
她笑了一声,看着她,眼里仿佛有万千星河“无人?盛姑娘难道不是此中人?”
盛舒媛一愣,看她扭头回来,相视一笑。
盛舒媛又漫不经心问“为何在此处看景,是在……”等我?
她莞尔一笑“当然,盛姑娘所思亦是我想。”就是在等你。
盛舒媛眨眨眼睛“姑娘既早已认出我,可托人告知我,也不会让姑娘苦等如此久,若我今晚不来,姑娘不就白等一天?”
“只有姑娘想见我,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她看着盛舒媛的眼睛“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叫我名字吧,非烟也可,灼灼也可。”
盛舒媛身子一震,喃喃道“灼灼?”
这名字真是好生熟悉。
她一听这个名字,便笑的十分温暖“那是我姐姐小时候给取的。”
盛舒媛淡淡道“那若是我叫你灼灼,你便也得礼尚往来叫我玖玖。”
她眼里如天上的烟花绽放“那是自然。”
盛舒媛温柔道“若我们早点认识便好了。”
灼灼“此时也不晚。”
灼灼把手指圈起来,圈住头顶的烟花,对着手指看,喃喃自语道“我曾和我姐作过一个约定,要一起过她那向往的人生。她曾说,她惟愿……”
“你我暮年,闲坐庭院,
云卷云舒听雨声,
星密星稀赏月影,
花开花落忆江南,
你话往时,我画往事。”
盛舒媛回头,看着她的侧颜,听她继续道“我什么也没做,我和她说我会……我会一直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但如今我也得离她远去。”
盛舒媛半支起身子“所以……你现在对以后感到迷茫?”
她不语“只是有些迷失方向,之前一直围着月亮走,如今却迷失在星辰中。”
盛舒媛沉吟片刻道“星星会指着你行走,莫不要轻易放弃。”
“星之所在,亦是心之所指。”
她愣了片刻,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着相了,昨天才被你说道一次,今天便忘了。”
盛舒媛“不妨事,你方才说的也点醒了我不少,我才明白之前的状态当真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云。”
“也不知下次,需何时才能再见一面。”
“会有机会的,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我会努力活的更久些,来见到更多的朝阳彩霞,还有在未来等我的你。
————
九色鹿的速度自然不是虚的,这次比上次还要快,没有半日就回了门派。
一进门派,盛舒媛便去了藏书阁。
自然是……在寻生的希望。
自打她知道自己寿命的消息,仗着有父亲在,浑浑噩噩每日等着父亲送来的灵器延长寿命,竟没有半点想着自己去找寻,真是愧对父亲的期望。
这是当初的盛舒媛所不齿的,若不是昨日听了她那一番话,还不知道要继续这般过多久。
父亲说过,下一件灵器有关四大圣器。
具体在哪里,还需往五行城那边靠。
火城……炎上城,曾出现过圣器的影子,能让父亲查不到,看来这圣器该是在幻境中。
她也好久都没去过火城,是时候该去一次。
“殿下……”
听见采艾的声音,盛舒媛探出一个小脑袋“何事?”
采艾“已至亥时,殿下可要回殿休息。”
盛舒媛“好。”
三人行到一半,前面竟来了一群点火把,嘴里还大声嚷嚷“前面的是哪个,竟然还没回屋子。”
采艾脸色一变“遭了,遇见查寝的了!!”
盛舒媛懵逼“……查什么寝!为何要跑?”
怎么还没猜到,突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采萧与采艾两人互使眼色,采萧去引人,采艾则带着盛舒媛跑回自家殿里。
盛舒媛莫名其妙,糊里糊涂被拉着跑了一路,更是小心翼翼的被采艾塞进自己屋里,采艾才气喘吁吁坐下。
从头到尾,回个前殿都得像做贼一般小心。
盛舒媛迷茫“……这又是哪里的规矩。”
她不就出去了几天,回来门派的规矩怎么全变了?
有一种被排挤的错觉……
莫不是,回错门派了??
采艾道“门派新出的规矩,殿下赶上了第一日。”
盛舒媛“……那我还真是幸运。”
这是谁出的主意?
采艾“是温景行的主意,说是近来有些弟子总是晚归,回来动静十足的大,怕打扰到君上真人的休息,便规定新弟子不得晚于亥时回房,更是以身作则亲自领弟子巡逻……”
盛舒媛“……慢着,新弟子,……”
采艾“殿下可是温景行的师姐,我们云舟教弟子出的主意,师姐自然是首当其冲,温景行下午才和我说,让殿下配合他一下。”
盛舒媛“……”
跑倒也没什么,不过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在自己的地盘跑成这个鬼德行,着实有些难堪……
温景行是吧,我记住你了。
两人说完,采萧也回来了,还没等说上话。
已经有人在殿外敲门了。
因为盛舒媛的殿里十分的清脆,可以说,这一敲,虽然不算难听,但足以让盛舒媛脑壳大。
盛舒媛:!
待采艾出去开门,果真是这个温景行。
温景行看见盛舒媛愣了片刻“原来这是师姐的房间。”
第一天查寝查到盛舒媛头上。
她刚要是没回,说不定真的被记,明天全盛仙宗都知道她在外逗留。
行,温景行,你真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