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殿下。”稼穑城高高在上的城主这会毕恭毕敬的。
盛舒媛只虚扶一下“不必客气。”
“这么早请殿下过来,是属下冒昧了。”
你确实挺冒昧的。
盛舒媛面上不显,只敷衍地嘴角微勾。
他眼里的慈祥似没有掺半点虚假“殿下已经这么高了呀。”
盛舒媛我一直都这么高
他顿了顿,又道“殿下小时候”
盛舒媛打断,挑眉看她道“小时候,你抱过我?”
这个套路也是屡见不鲜。
他似是被噎住了,诚惶诚恐道“不不不,属下哪有资格接触殿下,最多就是远远见一面而已。”
盛舒媛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抱过我。”
城主笑道“殿下哪里是我可以接触的,这次邀殿下前来,一是谢殿下给小女救治性命,二也是托主上所求,特来转告殿下的。”
盛舒媛我就住在霓虹所,做什么事还要让城主转告?
似是看出盛舒媛的疑惑,城主并没有任何怨念道“主上应当也是为了敲打我,想让我私下与殿下谈谈。”
就是为了李思岑的事情。
盛舒媛恍然,“你就不生气?”
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又不是属下,还位高权重,自然没理由再听旧主的女儿的话。
城主苦笑“自然是有,但属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上所赐,主上又乃天地共主,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属下永远是属下,虽有怨念,却也明白主上的意思。”很会审时度势吗。
盛舒媛摆手“你的稼穑城,我也没有义务随便插手。我在乎的只是李思岑,他当不当城主,是不是位高权重,我也都不在乎,并不管你要封谁为大师兄,那都是你的事,我不会去管。”她的意思很简单,她的底线就是李思岑的安全,只要他安全,她不会随意插手。
城主再次行礼“谢殿下。”
盛舒媛这次没去扶他,坐好之后,在收拾面前的茶具“父亲转告的事情是什么?”
城主道“十大神器之一,虞美人。”
盛舒媛蓦地抬头,“是熙华的下落?”
熙华是虞美人的器灵名,一般神器也可称器灵名。
城主点头,拿出一副地图“属下找寻多年,再经主上点拨,终于在稼穑城的清风寨找到踪迹,虞美人就在这寨主身上。”
不对啊,如果真这么简单,父亲应该不会让她去拿?
盛舒媛遗憾道“怎么,这清风寨有何特别吗?”
城主含笑道“殿下聪慧,这清风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这寨主很特别,他是南圣的人。”
盛舒媛恍然大悟“父亲与南圣王约法三章,不得动南圣王族的人,莫非他是”
城主摇头“也不能向他人透露南圣的任何踪迹,属下也不知,所以只能请殿下亲自去取。”
盛舒媛点头“好,等这件事解决,我自会找个时间去。”
城主笑道“是,属下已把思岑放出,殿下大可去看看他。”
盛舒媛在大门口接到李思岑,两人边走边说。
他面色还是苍白了许多,咋一看比城主还要苍老。
盛舒媛不悦“你看看你,都是当大师兄的人了,还是不让我省心。”
李思岑眼底带上一抹暖色“是,我都这么大了,还让师姐担心。真是不应该。”说完咳嗽了几声。
盛舒媛“待会让采艾帮你看看,先养好病根,其他的我们可以再说。”
李思岑略迟疑,支支吾吾道“师姐,你就没有怀疑”
盛舒媛脚步停下来,第一次对他皱眉道“怀疑?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怎么可能怀疑自己的孩子?”
李思岑难得严肃的脸色有浮现一抹羞涩“师姐。”
盛舒媛感叹“是啊,你们小时候还个个都会撒娇的很。”
李思岑羞窘道“多是阿誉与秦筝照浅在争,我哪里有。”后面那几个字越说越小声。
他是没有争,但是他会用那种与外表稳重完全不相符的湿漉漉的眼神看着盛舒媛,一旦盛舒媛看别的小崽子,他那湿漉漉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盛舒媛想到小时候的他,忽然失笑“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喜欢独处又爱排外的公子。”特别不喜欢和别人相处,一旦有人抢了他的东西,他也不会哭,只会在那边抿嘴。也不会说自己想要什么,是个很厉害的问题少年。
当时真真是让盛舒媛很伤脑筋。
李思岑越发羞涩“师姐,我现在好歹也是当大师兄的人了,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些了。”
如果是别人,可能真的以为李思岑这是要动怒的前奏,但盛舒媛真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这分明是要炸毛的前奏。
盛舒媛转移话题“说到大师兄,我刚刚去打探那位城主的口风,看他的意思,似是有别的人选。”
李思岑的眼神并不黯淡,只淡淡道“他改变不了什么。”他语气坚定且轻蔑,似是成竹在胸。
“你有分寸就好,总归,我是站你这边的。”盛舒媛安慰道“我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试探过几句,城主对你,并不是全无舐犊之情,只是”
李思岑打断她的话“师姐此话差矣,我并不会因为城主待我如何便失望,因为我对城主并没有期待,这次的事情全是我太大意了。以为全天下的门派都是盛仙宗,所有的长辈都如师姐如此,也就失了防备之心,让小人有机可乘。害师姐大老远过来为我操心,这才是我失望的原因。”
盛舒媛一震“就是没有你,我也会跑稼穑城一次,阿岑无需自责。”
李思岑才松了一口气“我只希望师姐是受我大喜,为我恭喜而来,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让师姐操心。”
盛舒媛像个老母亲一样感喟道“师姐何德何能啊,我现在才真正感觉阿岑长大了。不过,师姐最后要再提醒你一句,若是你日后当上城主了,师姐也不希望你是通过别的手段。而是靠自己光明坦荡而来。对上城主也不要以之前被误解的目光看他,你要更敬重,尊重他。”
李思岑也停下步伐,往后推了一步,行礼道“是,谢师姐教导。”
“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师姐,我省的。”
两人慢慢走出了城主府外,刚好来到一个小摊。
小摊是一位妙龄女子在下面。
盛舒媛怔了片刻“阿岑,你也多时没有进食了,要不就将就将就。”
李思岑算是盛舒媛捡的,当时他就是在一个小角落,睁着两只眼睛在看别人做面。
李思岑忽然有些哽咽,一时之间也只郑重说出一句“好。”
两人刚坐下,李思岑又觉不妥“师姐这么矜贵,要不还是回去,我给师姐做。”
盛舒媛只淡淡看他一眼,眼里的不容置疑让他讪讪闭了嘴。
小二是个女子,声音又甜又软“几位来点什么?”
盛舒媛指了指那边在做的面“两碗面。”
小二“好嘞。”
盛舒媛这眼睛还挺好看。
那小二扭头又问另外一桌背对他们的公子,也是又甜又软,嗲嗲道“这位公子”
一道很熟悉的声音传来“烦请姑娘叫我君子。”
小二没再掐着刚刚的甜度,“这位君子,你要什么?”
“君子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君子要讲和谐,不能随波逐流,更不能同流合污。”
小二“不吃就滚。”
声音又粗狂又吓人,差点把手里的账本都砸他脸上。
那人又文绉绉道“君子绝交不出恶语,姑娘虽骂了我,但我身为君子却不能同姑娘计较,反而,我要劝姑娘一句,身为女子,当”
那小二也不甘示弱,一只腿直接踩在椅子上,挽起袖子“咋滴,你是要说身为女子不能说粗话,还是要说身为女子不该抛头露面?”
“不不不,君子当明是非,辨对错。我不觉得女子就不可以抛头露面,只是这粗话,能少说也得少说。”
“诶,你这人这么不讲道理啊,我哪里说粗话了,我不过是让你滚而已,这是粗话吗?在语文课题,这是个动词啊。”
“不不不,我对姑娘不是这个意思。是姑娘方才说自己口出粗言,我才顺着姑娘的话说,我并不是针对你这次的行为。”
小二皱眉“有些话我我自己能说,你能跟着附和吗?有你什么事吗?”
那人不解“可姑娘话既已出,也是对我说的,那我身为君子,就该当面指正,也才说不负君子之名。”
小二“我呸,还君子呢,道貌岸然的,谁给你颁的这个名称,你还恬不知耻地用起来了,别人那说不定就是附和你的,哪里真的认为你是君子啊,一点也不会看眼色。”
那人义正言辞“姑娘又是何出此言,我身边的人对我都是以君子相称的,君子与君子之间从不说虚言。”
小二“你都这是这样了,都说是同流合污,我看啊,那些被你称君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就是相互捧着对方的臭脚丫子闻,臭味相投。”
他“姑娘请慎言,骂我可以,可骂我朋友,骂我师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小二“我看你早就想对我不客气了,不过还惺惺作态罢了,稍微君子不过如此,故意引我说话,好再成全你的君子之名。要打便打,我还怕了你不成?”
他“君子当动口不动手,况且,我身为男子对小女子也是以强恃弱,胜之不武。我不和你打。”
小二这下笑出声“你这呆子读书读傻了吧,说要打的是你,说不打,不公平的也是你。好,反正你是君子,我是小人,你都说你不反手了,那我就别怪我对你动武了。”
小二说完剑便出鞘,剑剑都往那人刺去。
盛舒媛才认出那个一直君子君子的男人“这是予初吧?”
李思岑非常淡定点头“是,没错,就是不看长相,只听声音,凭这个君子我也认得出他。”
盛舒媛非常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很难带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极品。
就是她听这些君子君子的,都得晕上半天。
盛舒媛“不去管一下吗?”那小二居然打的予初没有回手的份。
李思岑摇头“是时候也该让人好好管教管教他了。”
看来你师兄都对你积怨已深啊,啧!
那边面被老板端上来了,盛舒媛问“这,这打闹,你们不管管吗?”好歹是你家的小二。
老板司空见惯“无事,那位公子之前常来,也是见过的,想必不会与小女真的动武。”
小女啊
还是老板的女儿,难怪这么横。
予初越发狼狈,李思岑与老板一个笑呵呵看着假意洗碗,一个是佯装不知在扒拉面,都当做完全没有看见。
盛舒媛“”行吧。
那予初终是坚持不足,不敢出招,也不能出招,只能求饶“好好好,女侠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挑衅你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默念道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君子不与小人计较
话是这么说,他却默念道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君子不与小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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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冷笑一声“晚了,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老是教唆我爹娘,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你。还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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