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的双手将这份蓝染惣右介的“遗书”捏紧又放开，雏森桃紧闭双眼，而眼角渗透的泪水昭示着她内心情绪的激荡变幻。

“雏森……”

亲眼看着雏森桃在看了信件之后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松本乱菊慌忙地想要安慰她。但是雏森桃却先一步伸手擦干了泪珠，表情严肃地看着变得紧张起来的松本乱菊。

“对不起，我……我有些失态了。”

松本乱菊看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放心了许多，只是看到她似乎微红的眼眶，又说道：

“雏森你还是先休息吧，这次没抓住旅祸就算了，我们会想办法抓住他们的。”

“不行——！”

突如其来的大喊，让松本乱菊楞了神。

“我……我是说还不能休息，我还……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自觉失言的雏森桃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但是松本乱菊也没对她突变的情绪产生什么怀疑。

“你是说照顾阿散井吗？这里是四番队，他会有足够的治疗的，所以别担心了。”

“……好的”

犹豫了一会儿，雏森桃还是没说出心中所想，于是她低着头不去看松本乱菊的眼睛。

“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雏森桃步履匆匆地离开，松本乱菊心中还是升起一丝古怪。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雏森桃，现在究竟是想要……

她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本该继续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人，此刻却像毫发无损一样自由地活动。

松本乱菊按奈不住自己的疑惑，悄然跟了上去。

她随那人绕行了十多分钟，穿过瀞灵廷无数巡察缝隙，跟在身后的松本乱菊心中暗暗惊讶。她也没想到瀞灵廷的监守力量竟然存在如此大的漏洞。

就在这时，在她前面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地回头。

“乱菊，我知道是你。”

“银……”

松本乱菊脸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原本他们是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只是现在她忽然才发现，他已经让她捉摸不透了。

“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呢？你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吗？”

“难道你叛变了吗……银。”

市丸银弯成一条细线的眼睛，看着松本乱菊拔出了她的斩魄刀“灰猫”，那把与他的斩魄刀能力极为相似的刀，现在它的刀刃已经对准了他。

“……我是永远不会对你不利的，只是……抱歉……”

一圈圈轮廓浮现在松本乱菊眼前，眼前所以景物都随着旋转扭曲。

白伏——！

阴影里，另一道黑影缓缓浮现。

市丸银轻轻扶住了因暂时失去意识而昏迷的松本乱菊，看向了刚刚结束施术的东仙要。

“你花的时间太长了。”

“我会处理好的。”

得到了市丸银的答复，东仙要又转身离开了。对于他来说，只要不影响计划的实现，他都不会管。

在他所渴求的正义实现之前，一切都会说必要的牺牲。

看着东仙要离去的背影，市丸银皱起了眉头。他怀中晕过去的松本乱菊是因为被东仙要用白伏偷袭，才会失去意识，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还是引起了他的不悦。

市丸银知道，东仙要只是蓝染的牵线木偶，这只是蓝染在对他进行一次小小的警告。

或许连乱菊发现自己本该隐藏得很好的行踪，也是蓝染故意设计的。

市丸银低头看着沉睡中松本乱菊的侧颜，最终还是选择绕路，把她带回了十番队的门口后，悄悄地离开。

此时的他已无回头之路，或许也只能不告而别。

………………

“终于找到了。”

昏暗的房间里，仅有微弱的火苗照明。

蓝染将他需要的最后一份知识吸纳完毕，便将一切都归于原处。

现在他的计划即将接近尾声，以明日的黎明为限，最后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演员们已经等待就绪。

怪物也……即将出笼。

东仙要不知从何处出现，单膝跪在蓝染面前，将他所遇到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其中也包括了装模作样的阻挡亚索，以及悄悄帮助黑崎一护等人躲过搜索。

蓝染神色未变，将东仙要所说的都默默听完。他对市丸银的小动作一直保持着视而不见，因为他只希望这个属下能为他带来一些惊喜。

他将进化，将超越完美，哪怕这惊喜只能为他找到些许短板，那么也值得了他对市丸银的无视。

“不要让我失望啊，银……”

否则，你就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了……

尸魂界的地面上龟裂出一道道裂痕，在裂缝中透出了点点微光。如果亚索在此地，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这个裂痕中不断涌出虚圈独有的死亡气息。

这股气息虽然微小，却源源不断。很快，放置在技术开发局中检测灵力波动的仪器疯狂地转动了起来，但是却十分诡异地没人发现。

有蓝染的镜花水月做掩盖，即使仪器嗡鸣作响，所有人也会下意识地无视这股声音。

无论是流魂街还是瀞灵廷，大地的裂缝越来越大，一只只面目可憎的怪物从这些缝隙中爬了出来。

明明有着虚的外表，却没有半点虚的气息。惨白的躯体上，仿佛扭动着漆黑的爬虫。

每一只怪物周身都有着一缕缕黑色雾气，待着黑雾扩散之后，它们的身体便被遮蔽，只余下那触目惊心的猩红双目。

而在这些黑雾笼罩的之下，即使偶尔有几只流魂发现它们的存在，也会立刻被拉入雾气中，无法发出任何一声呼救，好像就连声音也被这黑雾吞噬了一般。

在流魂街，残酷而沉默的黑雾如碾压一切的战车，缓慢而坚定地向着瀞灵廷所在的方向进军，将沿途所经过的一切通通吞食。

这种在瀞灵廷内活动的黑雾兽，体型远不如在流魂街活动的，它们的个体战斗力不高，但是杀戮的本能确实十分恐怖。每个个体之间配合的精妙程度，远不是一向都是单打独斗的死神们能比的。

这场在瀞灵廷内部的，无声的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大量弱小的死神在刚刚开始时就被立刻夺去性命，而稍强一些的，也被死死缠住，若非黑雾兽的数量有限，恐怕瀞灵廷在攻击爆发的那一刻就已全面沦陷。

蓝染所布下用于迷惑技术开发局的幻术只能坚持到明日黎明，但是当那一刻来临，位于流魂街的“军团”就会带着海量的魂魄加入战场。

这一夜，将会是染血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