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匕首自上而下,就要刺进对方的后心时,唐影突然一阵心悸。
没有犹豫,在脚始一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唐影便迅速点地借力,灵力疯狂运转,腰身用力,往边上跃去。
就在女孩的身体刚离地三尺的时候,身后突然“嘭”地一声,空气中的灵力一阵暴乱,肆意的能量把庭院中的死尸都冲击地四分五裂。
还没有逃出能量冲击波中心的唐影,直接被肆虐的灵力轰到了十米开外。
此时的女孩狼狈地趴在地上,随着呼吸,一缕一缕的血丝从口中不断地溢出,后背更是惨不忍睹,早先的衣物已经直接被能量轰碎,能见到的只是狰狞地蔓延了全身的伤口,以及大大小小的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霍昇的肉块。
唐影努力地撑开眼眶,暗暗又给霍昇的评价上加了一个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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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昇在察觉到后腰入体的暗器已经导致自己无法正常调动灵力的情况下,就知道大势已去,悲叹之余想起自己宠爱的儿子,不久之前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生生分了尸,骤然间就心下发狠。
不就是一死吗?他霍昇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这群人当垫背的!
趁着身后的人快速接近的功夫,他凝聚起全身最后的灵力,逆转经脉,誓要尸骨无存也必须要了这人的命!
随着身体被狂暴的灵力撑爆,霍昇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唐影放在空间手环里的任务牌亮了亮,她的暗杀任务完成。
此时的女孩,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但脑子深处还知道自己不能待在这里,必须得尽快离开,但身体感觉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似得,全身上下的肌肉不听使唤,她费劲努力了半天也只是手指尖微微蜷了蜷。
身体再也撑不住,唐影最后还是慢慢阖了眼。
等到脑子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她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唐影轻叹了一口气,身体没恢复多少,倒是痛觉神经一个个卖力叫嚣着,唐影抬了抬伤得较轻的右手,还是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不由“嘶”了一声。
身体基本还是瘫痪状态,唐影无奈,只能作罢,继续趴着,耳朵竖起来留意动静。
倒是没让她等太久,将近一刻钟后,就有脚步声往这边来。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房门,唐影介于现在的姿势和角度,看不到来人。
进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了床上人的状况,抬步走了过来,不过等看清楚了状况便甩手又走开了。
“唉”唐影见来人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忍不住出声道:“水”
须臾,一杯温水递了过来,唐影看见,抽了抽嘴角,无奈继续哑着嗓子道:“可否再帮我拿个管子?”
她如今后背一身伤,不得动弹,端着杯子喝水确是有些勉强。
唐影明显看到握着杯子的修长手指白了白,想来是多加了几分力,唐影暗暗蹙眉,这人伺候个人怎么还不情不愿的?
后又见杯子撤走,再次递过来的时候里头放了个勺子。
唐影也没再挑剔,伸着能动的右手艰难接过:“谢谢”,这个动作她颇费了一番力,但也终于看到了站在视线盲区的人。
她匆匆扫了一眼便又趴回枕头上,稍稍有些郁闷,不是源于对方的长相,相反,这是个长相俊逸的半大少年,看着跟莫纤差不多大的样子,身量瘦长,唇红齿白的样子。
她郁闷是因为对方的性别,唐影皱着眉头,暗自想着,也不知道救她的是谁,怎么派了个小男孩照顾她?
慢慢用勺子舀着喂自己喝了大半杯水,唐影才感觉像是活过来了。
她费了点劲,艰难地挪了挪头部,好使自己不至于完全处于盲区。
可当她刚将视线投在半大少年的脸上,便被一双冷冷的眸子盯住了。
唐影心里跳了一下,这人不大的样子怎的这般唬人?
想了想就又觉得有点好笑,或许是人家性子冷呢,不过就算再冷,她也得从这人嘴里套出点话啊,遂问道:“你叫什么啊?”
对方这时已经敛下了眼眸,专注地捣鼓着自己放在桌上的药箱,唐影的问话没引起对方丝毫的关注。
唐影疑惑,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小了吗?便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唉,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依旧没理。
唐影蹙了蹙眉,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便又换了一个问题:
“是你救得我吗?”
少年没抬头。
“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对面的人像是听不见似的,自始至终都没有理唐影一下。
唐影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
看对方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儿,唐影觉得自己猜对了,看着眼前这个玉雕般的少年,就不由觉得对方有些可怜,再回想起刚刚对方往杯子里放的勺子,看来不仅不是人家做的不够好,而是人家听不见,就这种情况下人家还不忘帮她放了个勺子,是个贴心的孩子呢。
她扭着脖子看着少年动作,暗暗想道:“唉,可怜见的,等过几天我好了,一定帮他把把脉,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么好看的少年是个聋子的话就太可惜了。”
没办法跟对方交流,唐影便想着能更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情绪也好,便撑着右臂,想要再动动脑袋的方位,谁知刚一动,便见少年抬了头,再次冷冷地看了过来。
唐影僵了一下,这人灵觉这么敏锐,怕不是听不见吧?
“你能听见?”唐影不由问道。
虽然对方依旧没说话,但唐影这个时候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年眼睛里闪过的不屑。
唐影闭了下眼,看来是自己误会了,闹心。
“你能听见为什么不说话?”她趴在枕头上,心下有些恼怒。
。。。
对方还是不说话,唐影生气归生气,却也不想跟一个伺候人的小药童置气,便道:“你家主子呢?麻烦帮我把他叫过来。”
对方已经开始动作娴熟地调起了药剂,表情沉稳地仿佛没听见似得。
这下唐影是真郁闷了,平日里都是她性子冷,不爱搭理人,如今可是碰见了一座真冰山,把自己给冻着了。
没有唐影说话的空气又恢复了安静,偶能听到少年调整药剂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少年端着一个颜色剔透的玉碗走了过来,唐影扫了一眼,那是整整大半碗的青黑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