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妱儿从一片漆黑中苏醒,所见所闻犹如一场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梦,只是醒来的一刹那,她又找不到自己在梦里的位置。
建木!白色情花!十二位圣主……还有那个被叫做“小白”的女子,这些又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尤其那位名叫“梧桐”的神族青年,竟然与师兄的名字只差一字……
等等,自己意识里的天女……
杂乱的思绪瞬间令妱儿头痛欲裂,她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啊吖~这到底什么跟什么,我是赊香人,我是来找人的!”
妱儿放声大喊,想让自己分清哪一个才是现实。
后背传来一阵冰凉,妱儿下意识地坐起,却发现自己正端坐在九色云床之上。
“这里是,虚无界域?”
妱儿先顾左右再看前方,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确认自己真的清醒。
她还能清晰地记得,自己是被那神族青年强行带到了这九色云床上……
念及此处,妱儿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物,见一切还是老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妱儿啊妱儿,你在想什么?就你这女扮男装的姿色,只怕没几个人会看得上你吧?
不知不觉间,妱儿已经小脸通红,面颊发热,双手捂着脸蛋。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喂!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都听到了。”
这声音,如此之近,犹在耳边。妱儿一个利落地翻身,直接翻下了九色云床。
在她对面,是那个时而疯癫时而发狂的神族青年,此刻他这一缕神魂已经变得更加虚无缥缈,只剩下腰部以上还能看得见。
“呵呵,终于醒啦?你觉得我这幅鬼样子,能对你做什么龌龊事?我好歹也是个光明磊落的神……”
妱儿快速整理着思绪,从借助金棺进入这虚无界域,再到踏着云阶见到青年……至于她再次见到天女之后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妱儿的目光落在青年身后,白色情花盛开在一截枯朽的建木上,白色的花瓣上流淌着十色光芒,其中一个花瓣上的文字已经完全消失。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看到的那些场景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我记得这里之前躺着你的肉身……”
她一连串发问,青年却只是背对着她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青年对着眼前轻轻挥手,建木和白色情花都在顷刻间化作云雾,就好像它们从一开始就是幻象。
“也许,你看到的是自己亲身经历……”青年无奈开口,他似乎也不敢确定。毕竟他不是圣主,仅仅是圣主座下一方大神而已。
妱儿眉头紧皱,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得到的是这么一个“敷衍了事”的回答。但这也让她想起了天女那句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难道,自己就是那朵开在建木上的情花?
妱儿在心里大胆猜测,似乎只有这种结果才能解释得通,为何自己天生带着异香。
“十方封印又是什么?为何我身上会存在十方封印?如果我在梦中看到的都是记忆碎片,那神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妱儿就像好奇宝宝,非要弄清楚一切不可。
神族青年缓缓转过身,半截身子有模有样地“走”到九色云床上坐下,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朵盛开在建木上的白色小花叫‘情花’,是建木延续生命的唯一方式……
至于神界,因为失去了建木,在十二圣主的混战中毁于一旦,最终变成了十三大世界和三千小世界,你所谓的虚无界域,其实就是十三大世界中的一个。”
听到神界被毁,妱儿心里竟有了一丝难过。
那个名叫梧桐的神族,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圣主,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自己真是白色情花,那梧桐对于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妱儿第一次如此矛盾,她不知道是该相信现实,还是应该去追逐“梦”里看到的。
如果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那师傅师兄,香如玉他们,又算什么?
“算了,其他事情多想无益,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么多麻烦事。对了,你刚才说神界分成了十三大世界,该不会……”
按照青年所言,如果虚无界域是十三大世界之一,那像月门仙门魔门香门,也应该是大世界吧。
青年似乎看穿了妱儿的心思,轻笑着摇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除了你现在所在的虚无界域,以现在的你根本进不去其他大世界!月门仙门之流,也不过是三千小世界。”
略作停顿之后,青年看了眼仍然在淡化消散的上半身,继续说道。
“小世界修行,十二生死劫是瓶颈,有天赋者才可以初窥神境……即便达到神境,依然无法进入其他十二个大世界。因为它们分别属于曾经的十二位圣主!
你只有完全解开身上的十方封印,才能自由出入大世界。
而想要完全解开你身上的十方封印,就只能去找他们几个。”
青年说到“他们几个”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久违的深情。他已经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久到很多事情的记忆都被虚无界域磨灭,无法给妱儿做出解释。
恍惚之间,妱儿仿佛在青年身上看到了梧桐的影子,那是一种相同的孤独。
她知道青年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有他的原因,可是她没有继续追问。她甚至已经大致猜出了青年身躯的去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很多事情,答案往往很残酷。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神力和灵力同时存在,也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境界从一劫,提升到了二劫。
这,算自己经历过一次生死了吗?
眼见青年胸口以下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妱儿索性不再浪费口舌,凭空虚握,一坛产自美人庄的酒已被她拿在手里。
“接着!其他东西或许对你无用,可这美酒,怎么能少得了?”妱儿善意一笑。
青年接过酒坛闻了闻,一指戳在酒坛上,酒水飞旋着流进他嘴里。
“这是何物?竟然比之神界的玉露更为醇香,若他们几个也能尝上一口,定然会赞叹不已……”
“此物产自人间,名曰酒。只不过我稍稍动了点手脚。”
“酒?好名字!”
“那你呢?总该有一个响亮的名号。”
“我?我也不记得了……神族的名字,是刻在建木之叶上的,与生俱来。建木消失无数岁月,很多神族都已经忘了还有名号。”
“那,就叫你无名吧!”
“还重要么?”
“嗯。”
“酒也喝了,便还你个人情吧……”
青年说话之际,神魂消散的仅剩一张脸。他双目向远处的地上看去,似乎在为妱儿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