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妱儿终于察觉到了后背上有什么东西,可是扭头看向身后,也只能看见点点星光。
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我又进入到天香册里了?如果这里是天香册内,那应该会看见她才对。”
就在妱儿疑惑的时候,无数花粉乘风而起,在妱儿面前勾勒出三个人的轮廓。
妱儿在看到唯一的女人身影时,瞳孔骤然一缩。
“盈妱仙子!”
三人正是玉虚仙翁、人屠天神,以及极少言语的盈妱仙子。
若不是妱儿知道自己仍处于朦胧中,恐怕现在就会冲上去质问一番。
此时,人屠天神的声音率先传来。
“仙翁!这事可不是一句疏忽就能蒙混过去的!圣主的境界远超你我想象,弄不好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
“人屠,你我相识已久,难道这一次真的不肯帮我?再说,你也没有提前告诉我它会这般脆弱”
人屠听到仙翁忽然直呼自己名号,冷哼一声双手环抱胸前。
“玉虚,你当真以为吃定我了?圣主如果怪罪下来,我也有办法独善其身。倒是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还是当年那般儿戏哼。”
人屠也毫不客气,大有一言不合撒手不管的架势。
仙翁自知是自己意气用事在先,退让一步闭口不言。
盈妱仙子置身事外,似乎仍然在等待。
就在人屠天神和玉虚仙翁彼此“冷战”之时,一直心不在焉的盈妱仙子,忽然双目环视。
她似乎不想引起人屠天神和玉虚仙翁的注意,没有动用仙灵之力。
殊不知盈妱现在注视的方向,正是妱儿此刻所处的位置。
“不应该啊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盈妱仙子诧异出声。
人屠天神和玉虚仙翁同时看向盈妱仙子,二人又彼此对视一眼,似乎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们心里就此达成默契。
或许是因为妱儿如今置身事外,竟然瞬间明白两个“坏家伙”心里的盘算。
他们是要打算把罪责,全都推卸到盈妱仙子身上。
看到这些,妱儿心里竟然又升起一丝丝同情。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责怪盈妱仙子,至少在盈妱仙子身上,她也看到了与笼中鸟相似的命运。
“老家伙,你确定要这么做?”
玉虚仙翁冷冷地看了人屠天神一眼,其意不言自明。
“盈妱啊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不管你在这里看见什么,出去都不要乱说,你可明白为师的意思”
盈妱仙子喜出望外,哪里还顾得上把她刚才看到的告诉自己师尊。只顾沉浸在离开的喜悦中。
“嗯,嗯嗯嗯嗯嗯,盈妱明白。弟子一定谨记师尊教诲,对这里的一切绝口不提!”
“唉?为师不是这个意思,该说的你可以说,不该说的,千万不能说。”
玉虚的语气抑扬顿挫,意有所指。
盈妱仙子虽然明白,却也无可奈何。
“弟子,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有朝一日圣主问起,弟子也只会说当时昏迷,并不清楚”
玉虚仙翁满意的点点头,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向人屠天神递了个眼色。
人屠天神冲着盈妱仙子微微点头。
盈妱仙子一脸激动,深施一礼。
“多谢师尊成全!”
玉虚仙翁见自己计谋得逞一大半,没有继续为难盈妱仙子。
“出去记得告诉花有泪,不要怪我当年心狠!”
“是!相信有泪一定不会怨恨师尊。”
“去吧!”
“”
随着玉虚话音落下,一个如同彩虹一样的气旋在盈妱仙子面前出现。
盈妱仙子退向七色气旋,时不时地回眸望着慈眉善目的玉虚仙翁
等到盈妱仙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气旋内,玉虚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灿烂。
“弟子多了,关键时刻倒也有些用处!”
“你这老家伙,坏的很。”
“你难道不是一样?”
“别把我人屠说的跟你一样,我杀伐果断但从来不会背后使坏。”
“哼!装什么清高,修行之人可心怀善意,却不能心存善念。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那弟子人屠,受教了。”
话锋一转。人屠天神接着说道。
“我也是时候回去交差了,仙翁先请!”
人屠天神把姿态放得很低,又重新叫回“仙翁”。
玉虚仙翁倒也干脆,迈开步子就往气旋走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人屠天神和玉虚仙翁心神一凛,一股陌生的灼热感从仙岛各处喷涌而出。
紧接着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随之而来的是竟然是一声凤鸣。
对于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妱儿自然记忆犹新,没有过多理会。
只是让妱儿没想到的是,玉虚仙翁竟然真的放盈妱仙子离开蓬莱仙岛。
尽管妱儿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再跟盈妱仙子月门府君扯上关系,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盈妱仙子究竟去了何处。
是回到月门找花有泪团聚,还是待在花浓身边聊着家常。
妱儿本就是被香如玉误打误撞带到了药圣山,绝对想不到生她弃她之人,如今就在隔壁落脚。
彼时,人屠天神和玉虚仙翁的声音再度传来,妱儿就像听戏一样继续等待。
“哈哈哈!知道你是建木情花所化,那又如何?有十方封印压制,而且你现在就连化形都很难办到,还想要放大招?我就不信,你还能像传言中那样,把神界的香气全部收走!”
“人屠,还说我出手没有轻重,你这难道不是下死手?”
“任何鸟儿折断翅膀都可以活,我人屠手底下自有分寸,怎么会因此要了她性命?再者说,她之前从你我眼皮子抵底下消失又出现,你不觉得奇怪?”
“你的意思是说”
“或许,这也正是几位圣主对建木情花如此看重的原因所在。”
“话虽如此,可一旦被圣主发现你我藏有私心,恐怕今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圣主那般存在都有私心,你我有私心有何不妥。”
“那个仙翁姥爷天神大叔,你们在窃窃私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很容易让我听见太多秘密,对你们不好!”
直到妱儿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才轻轻挥手,带起一阵香风,将花粉吹散。
她想师傅了。
也想香门里的叶子和上官青。
甚至也有些想香如玉。
作为一个从小孤单的赊香人,妱儿能记住的,似乎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