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闻言赶紧上前再次给顾昭把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果然如谭言心所说,刚才中毒的脉象完全消失了,如今的顾昭怎么看都只是简单的昏睡了过去而已。
可这下子张大夫越发纳闷了,可再看向谭言心时眼神里再也不敢有那种看不起的神色。
“谭家妹子你到底怎么办到的?我记得菖蒲确实有会致人暂时昏迷的效用,可那个用量要及其大才行。但这银针明明是你刚刚才从我药箱拿的,你到底什么怎么弄到这么浓的药剂,又什么时候涂上的?”
谭言心如今身上的系统里可是有现代最先进的生物炼药技术,多浓的药剂提炼不出来?虽没那么多钱去买药材,可这住在山边能够挖到的一些东西也不少,这菖蒲更是最常见的了。
在现在这个年代,大夫更多的只是将菖蒲用来治疗咳嗽和腹痛这种常见病。却不知在21世纪,菖蒲提炼出来的东西,就是镇定剂与治疗脑神经疾病用药的重要来源。
不过这些谭言心都懒得跟他解释,而是朝张大夫招了招手,“张大夫你来。”
过了快大半个时辰,看着屋内的两个人终于走了出来,顾大娘满心满眼的都是焦急,赶紧凑了上来。
“张大夫,我儿子怎么了?”
“醒…醒了,我给他喂下了药,他这会又睡了。不过他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又是脑部,如今情况不容乐观。”
“你别吓我,这病到底怎么了?能不能治好啊。”
张大夫说话前先偷偷看了眼那边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谭言心,实在琢磨不出这丫头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
“治倒是能治,这个病症我师傅曾教过我施针之法。不过这个治疗过程有些复杂,我每周会来给他施针一次,顾昭不可受到外界影响。需要将他绑在床榻之上两个月之久,也别让他见人,否则出了任何差漏,不仅这失忆症治不好,还可能…变成痴呆。”
顾母一听脸色被吓的煞白,经不住震撼跌坐在了地上。
“什…什么!变成痴呆?怎么会这样!我的昭儿可是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还有二十天他就要参加举人的考试了。两个月要绑在床上?这么一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顾母将这个大儿子看成全家的希望,就巴着盼着他通过这次的机会上京参加科举能够高中。可如今这眼见着预试临近却被告知一个月不能出门,这下子全家的希望都没有了,都没了!
一旁的谭言心冷眼看着顾母跌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这么害怕的样子,觉得也算是终于为原主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一码归一码,顾昭救她也是事实。她刚才已经在屋子里,亲自示范了如何用针法配合药剂排出顾昭脑中的淤血,也让张大夫彻底认可了她的医术。
但是因此,顾昭将会失去考举人的机会。但是下次,就要再等三年了。
这样一来,与顾家的恩怨,就算是了结了。
若不是亲耳听到张大夫所说的顾昭可能会痴呆,何梅儿怕是都还难以放弃要让谭言心嫁给他的心思,可这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惋惜的,事情过去好几天后还一直忍不住时常念叨着。
“你说这好好的秀才公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啊。”
谭言心蹲在一个大脸盆旁,一边揉搓着盆里的东西,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大概是顾家太无情无义遭老天爷惩罚了呗。”
“其实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说顾昭这一个秀才不好好在家里读书,老往山里跑什么,这还真是幸好都被你遇见了,不然第一次就死了。”
谭言心停了下来,眼神愣愣的望着远方发着呆。
其实这一点谭言心也想不明白,确实!这个男人又不需要打猎,到底三番四次一个人到山里去是做什么的?而且很明显,是瞒着顾家人偷偷去的,真可疑。
“妹啊,你这一大早上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你…你这是!”
何梅儿一走近,被谭言心盆里的东西惊的叫了一声。
“呀!这也太漂亮了吧!”
“嫂嫂喜欢么?”
“喜欢!当然喜欢,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颜色的布…言心,你是怎么办到的,这是紫红色?”
那刚刚染过色的布料泡在清水里洗涤,就像一条柔软绚丽的水母一样游荡,真是太漂亮了。
谭言心从何梅儿脸上的惊诧察觉出一些别样的东西,但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颜色,很特别么?”
“特别!当然特别!我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看到过有人能够穿这样子颜色的布料。”
“这是为什么,有这么夸张啊。”
“你不知道,这紫色布料可是只有富贵人家可以用的起,我们这种小地方哪里出的了这种贵人啊。听说这正紫色,是一国之母皇后才可以用的布料,其他人要是穿了那就是大逆不道可以要被砍头的。你这虽是带着点紫的红色,可若是在布庄里,那也是贵的狠哟。”
穿了正紫色衣服不是皇后就要砍头!真这么严重?
谭言心也不过是用当初卖药的钱买了点药用的紫草和普通的白布,一部分紫草做成了药膏给嫂嫂涂手上的冻疮,剩下来的想说回来让嫂嫂给自己做件新衣裳。
紫色不像别的颜色,需要复杂的提炼工艺才能出紫色的色素。而这正紫色的植物颜料来自于紫苏这个植物,而紫苏这个现代稀松平常的东西在古代却需要靠他国进贡,十分罕见。
可一定量的紫草经过她系统里对于药材的提炼浓缩后,加入水中配合一点明矾就成了这天然的紫红色染剂。
“嫂嫂你刚才说,这颜色的布在布庄要卖多少钱?”
“平日这种颜色的布我想都不敢去想,可是我想,好歹七八十文钱是要的吧。”
谭言心听到这里眼中突然一亮,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什么?七八十文钱!那岂不是跟一匹缎子的价格一样了。”
“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