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出气筒死扛，心里的憋屈吃味烟消云散，她的心情开始见鬼的大好。

方才还活灵活气的某人瞬间石化，chuachua补刀刀刀见血。

某个伤心欲绝的老男人干脆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屁屁坐地上划圈圈。

“我…我是个一把年纪的老不死…”

“我…我是个满脸褶子的老不死…”

“我…我不配拥有爱情…”

“我…我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他在地上画着圈圈瞎诅咒，引得路过的宫人连连驻足。

凤九逍捂着脸自认倒霉，靠，这老不死的街上撒泼，姐不要面子的吗!？

跟这货一路，丢脸丢大了。

她挤出一个做作的假笑，粗暴地将坐在地上哭闹的姜三岁一把拽起。

“三岁啊，咱不哭啊，咱起来说话啊乖乖!”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往窝里找!”

“我…我都是个老不死了!月老什么时候眷顾我!？”

某个大龄黄金单身汉仰天长啸，控诉无情的月老。

她忍着暴揍他的冲动，左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右手翘着指头装叉。

“哎呀姜三岁，不得了啊不得了，爷掐指一算，好家伙!”

她故作惊喜，眸子猛地一亮，“你的桃花在路上!你的老婆不远了!”

“此…此话当真？”

姜曳眨巴着大眼，有些惊喜与疑惑，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逍爷的嘴，骗人的鬼。

“姜三岁!咱俩什么交情!逍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凤九逍故作愤慨，冲大龄单身狗，瞪鼻子上眼。

有一说一，姐吹牛逼，就没翻车过。

“嘻嘻嘻我家逍爷最好啦!具体点，快同我说说，我的桃花在哪里？”

元气回归的姜三岁又开启唐僧模式，在凤九逍的耳边喋喋不休，她忍住几近发狂的冲动，适时一抹粉黛映入眼帘，有啦!转移这货注意力!

“姜三岁，看!你的桃花就是她!”

“啊!在哪？”

他循着她的指望过去，一粉衣女子翩然而至。

“小露!？”他不可思议地侧头看向喜出望外的逍半仙儿。

“啊对!不是我说姜三岁，你这是什么欠揍的表情？我家小露姑姑花容月貌配不上你？”

姜曳将头摇成拨浪鼓，“逍爷你误会了!小露姑姑人长得是不错，可可…她……”

她眼里的杀气让他欲言又止。

“可？可是啥？”

“可…可是她年纪太大!”

死到临头，姜曳倒也不怕了，爷得拿出杀手的气势来!

“噗。”凤九逍没忍住笑出了声，小露姑姑也就大她个七岁好吧!且还小他个一岁好吧？

她表示不想同三岁“小孩”说话，正巧眼前便是品花宫。趁三岁发呆的行当，她一个激灵窜进自家殿内，啪地一声把门扣上。

“走，你走，爷不认识你!”

“逍爷！你怎这么残忍!？”

姜曳将宫门拍的啪啪作响，半天不见反应，顿悟被小祖宗摆了一道。路上踢了个石子泄火，悻悻走了开。

小露姑姑……

好像还挺好看的哈……

这姑娘身手不错啊!

会不会虐夫啊喂!

得嘞，不怕死的话！找个机会勾搭去!

——

止戈殿正殿，檀香缭绕。

少了清晨喧闹，殿里只剩二人。

一老一少，一玄一紫。

姜戈的神色凝重，他冲那抹风轻云淡瞥了一眼，肃穆的声音带着威严。

“阁下可是玄武阁主离千颜？”

“姜城主，本座失敬。”

莫离歌微笑着朝他作了个揖，武林盟主王者风范，不容小觑。

见自己的猜测得到确认，姜戈赶忙回礼，玄武阁主年少有为，礼当敬之。

那时他也曾派人暗地调查离歌、南笙兄妹，怎奈三人底细空白如纸，一无所获。

想必，方才那只紫色隐蝶，是离千颜故意为之。如今他有意亮明身份，偷偷维护红逍为她遮挡麻烦，实则暗示他有话同语。

他也只能按兵不动，关键时刻见招拆招。

“阁下亲临，老身有失远迎，惭愧。”

“城主乃是本座前辈，莫要折煞本座才好。”

“敢问阁下，为何对老身小女出手相救？”

必要的江湖客套过后，轮到姜戈抖出心中疑虑。睿智如他，红逍手里的解妩，八成是离千颜所予。

这男子与樱儿非亲非故，为何无端倾授灵药？难道是红逍与他之间达成什么交易？

“想必，答案自在前辈心中。”莫离歌冲他狡黠一笑。

“没错，本座没有义务救治令爱。这解妩灵药，乃红逍向吾求之。至于此间缘由，恕本座无可奉告。”

他从来不做没打算的买卖，万事发展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享受支配旁人的快感。

姜城主只需知道爱女为他与红逍所救，江湖男儿素重义气，姜戈爱女如命，如今欠了他这么大个人情，自然不好为难凤九逍一行人。

灵境已得，婚事可退，眼下情景，该是五人功成身退之时。

缄默的空气使人感到无形压迫，江湖秘事甚多，姜戈作为一代王者，了然其中道理。

只不过，有一件事，像一枚哀怨的烙印，在他心中横亘不去。

“实不相瞒，老身在小女患病这十二年间，多次向玄武阁递过要事信函。无一意外皆被退还，老身思来想去，实在不解其中缘由，莫非，老身对阁下多有得罪？”

姜戈百思不得其解，众所周知解妩灵药为玄武阁独有。为绪止樱之命，十二年间，每每菡姑入世之时，一有空当他便亲自前往求助。

玄武阁每月至多只接江湖三单生意，菡姑以此为由，拒他于千里之外。起初他是信的，时间久了，不免起疑。

这次换做莫离歌心生疑虑，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脑海里却思绪纷飞。

他在凡尘间来去无踪，玄武阁的江湖生意一向交予离菡接手，离菡让姜戈吃了这么多年的闭门羹，这是何意？

“前辈多心了，玄武阁一向办事稳妥，生意兴隆是谓常事，实乃时间问题使然。并非本座有意为之，还望前辈见谅。”

离千颜向来处事圆滑八面玲珑，他这套说辞有理有据，姜戈也不好辩驳。

罢了罢了，现下樱儿身体已然痊愈，守得云开见月明，往事无需再提。

“非也，阁下对爱女有再造之恩，老身无以为报。但凡阁下有求，老身必当涌泉相报。”

“前辈言重，你当谢的，是红逍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