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感觉她是去送死,现下才炸了圣陵,那阵仗堪比愚公移山,以安陵八卦消息传递的惊人速度,不出以可,辛佑兼便会得知。
凤九逍觉得自己替辛佑兼解了心头之恨,辛佑兼指不定会为她拍巴巴掌。
可莫离歌不这么认为,炸了辛庆寿的墓穴,这无疑是侵犯了安陵百姓的信仰,民愤的威力,一点儿也不容觑。
顾三桀也不这么认为,按理辛佑兼应该高兴,可他总觉得,这么些年来,辛佑兼的一举一动,像极了披着羊皮的辛禽兽。
一路上三人异常地安静,各自怀揣着心事,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躲过活饶视线,来到了黑暗里的往生洞。
三人沿着洞壁心翼翼地前进,顾三桀压低声音道出疑虑:“耶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万一辛佑兼身在此处,那他们此举便是傻啦吧唧的自投罗网。
凤九逍没有丝毫的紧张,她向来喜欢大胆的冒险:“逗鸟儿玩。”
桀歌二人唇角默契一抽,还真是不知死活高地厚呢。
再次一路顺风地来到那五彩斑斓的瑾池侧,三人目及池中那尊惟妙惟肖的雕塑,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惊骇。
逍歌二人互视一眼,这雕塑,比我们入狱的那日,更逼真了。
这是吸了多少饶精气
顾三桀一动不动地立在她身侧,将自己站成一尊木讷的雕塑,蓝绿色的眼眸间,有着同顾三桀一样的迷醉。
他在死寂的瑾池里,声声唤着:“哥哥哥哥”
他突然变得,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迟缓着向池中那尊逼真的雕塑走去,脚靴浸泡在冷冽的池水却不自知
凤九逍及时将失态的顾三桀拽住“阿桀,醒醒那是假的”
顾三桀置若罔闻,挣脱她的手继续向前“哥哥哥哥”
觉察到他的异常,莫离歌极不情愿地上前搭了把手“废柴,你忘了吗你哥哥早就和你在梦里告别了”
顾三桀顿了顿身子,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噢,是呢。”
那笑直接刺伤凤九逍的眼“阿桀,醒醒,醒醒吧。”
她无奈的呢喃唤醒顾三桀的心“耶耶,我没事,我只是”
我只是,太想念阿瑾了。
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见顾三桀停住了前进的步子,凤九逍如释重负地歇了口气。
她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冲二人嘱咐“你们在池外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要捉住停在雕塑肩头,那只忠心不二的活鸟。
那只名唤“贞香”的鹦鹉。
怎奈还不等她出脚,另一抹飘飒的艳红已经先她一步飞了过去:“逍儿,我来。”
莫离歌翩若惊鸿,长身屹立于顾三瑾的雕塑前,回眸示以心有灵犀的一瞥。
他懂她,她是想要那只彩羽鹦鹉。
危险都让他来吧。
凤九逍无声莞尔一笑,眼里的阴郁一扫而过,轻轻覆上顾三桀单薄的肩安抚。
自从顾三瑾的雕塑打磨成型后,那只叫做“贞香”的鹦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它的肩头。
一只护主恋主的生灵,画地为牢圈禁自由,只为等待主人醒来的那一。
莫离歌伸出漂亮的指,示意鹦鹉飞到自己手上停靠,那鹦鹉对他熟视无睹,见了他来,不叫也不躲。
呵,畜生,还真把自己活成了一尊雕塑。
他倒是蛮有耐心。
凌冽的紫眸稍稍斜了它一眼,迸发深邃幽暗的光芒,那鸟只对视了一眼,便如同着魔了一般,鬼使神差地张开五年没有扑闪的翅膀,停靠在红衣美男肩头。
他漾起一抹得意:“乖,我家祖宗,很没有耐心的。”
哪怕是再不听话的畜生,也逃不过般若瞳的引诱。
凤九逍的眼里,那抹飘逸的艳红,那只五彩的神鸟,耀着希望的光向她靠近。
既然揭秘那禽兽被害真相的最佳助攻,是顾三瑾生前的这只爱宠,她不妨大胆试试。
顾三瑾被害的真相,等他们一起拨开迷雾,守得云开见月明。
莫离歌缱绻温柔立她身侧,她张开怀抱将他揽入:“歌儿,谢谢你。”
他顺手搭上她的纤腰:“为宝贝服务,是我的荣幸。”
凤九逍轻轻掐了把他的腰,阿桀在,不适合打情骂俏。
她试探着用指去抚摸鸟儿柔顺漂亮的羽翼:“你是香香对吧?”
那鸟没动静。
她不死心:“这么高冷的吗?”
那鸟决定高冷到底。
凤九逍心口略堵:“贞香,贞香,香香香,你搭理我一下好不好哇?”
那鸟觉得不太好。
莫离歌正想着施展暴力操作一番,沉默良久的顾三桀却将他拦住:“贞香是神鸟,不可强碰。”
莫离歌嫌恶地打掉他的手:“少废话。”
这畜生不识时务。
热情的呼唤得不到回应,凤九逍差点把自己憋死,这畜生,打不得。
她真怕自己下手太重,把它活活捏死。
那这真相,可就再也没有着落了。
不喝口酒压压惊泄泄火,她估计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喉头涌动清冽香甜的佳酿,勉强将她的烦躁驱散。
事态总是这般弄巧成拙出人意料。
她只是随性地喝了口酒而已,谁知那鸟儿看到之后,居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那鸟了人话:“瑾哥哥,喝了我的这杯酒,你便解脱了,榭送你一程!送你一程!”
瑾哥哥,喝了这酒,你便解脱了。
榭送你一程。
凤九逍饮酒的动作顿在半空,贞香在他们耳朵旁,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不厌其烦重复着这句惊为饶话。
短短几句话,似一双死神的手,紧紧扼住顾三桀的脖颈,令他如鲠在喉。
怎么会。
顾三桀颤抖着不住地摇头:“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他踉跄着站不稳身子,不可思议的喃喃,凤九逍在震惊中缓过神来,眼疾手快捉住了顾三桀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们在无措中恍然大悟,而莫离歌,冷静如斯,沉稳如斯,他只是一个看戏的观众,从来不会入戏太深。
他也有些吃惊,真没想到,杀了顾三瑾的元凶,竟然是辛薇榭那个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