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凛早早地就出门了。她一晚上都没睡踏实，一直在想顾朗所说的好主意。等到校门口，顾朗已经气定神闲地在等她了。

“快说，那个好主意到底是什么？”，一到校门口，韩凛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跑到顾朗面前。

韩凛不提顾朗都快忘记了，原来这就是韩凛这么早把他叫来的原因。“呃——好主意，这个嘛……”顾朗心虚的四下张望，躲避韩凛急迫的眼神。

“快说呀！”

“我……我忘了。”顾朗临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昨天纯粹是随口一说，为了让韩凛放松，那样紧绷着也不是办法，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忘了？你怎么能把它忘了呢？”韩凛是真的生气了，她既愤怒又失望，这种怒气不知道是生顾朗的气还是自己的气。总之她很慌乱。

“顾朗也没想到韩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平时韩凛就跟个小绵羊似的，不管自己怎么捉弄她，她从不生气，现在，顾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试探的劝道：“别担心嘛，上台讲五分钟而已。你把那些人全都当做空气，不就好了嘛……”

“你说的到轻巧！”韩凛白了他一眼，现在，她连发脾气的时间都没有了，完了，她好紧张。

人一遇到不想做的事情，总会想象会不会发生一些极不可能的事情阻止自己去做这些事。比如说地震、海啸甚至是车祸。一直到上课前，韩凛一直在想如果她患了急症该多好，或者突然地震，大家都不会再理会她要演讲的事实，又或者宏博要倒闭了，林睿谦忙不过来，不再担任他们的老师……可是，无论怎么想，该来的还是会来。

林睿谦准时来上课，依旧是那般谈吐风雅，诙谐幽默，同学们的注意力集中，奋笔疾书，积极与老师交流。韩凛却有一种要死的感觉，她一面抱着侥幸心理——或许林睿谦忘了这件事，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赶紧叫自己上台，因为等待更痛苦，这种焦灼，折磨地韩凛痛不欲生。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当听到“韩凛”这两个字，韩凛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深呼吸，慢慢站了起来，拿着稿子，缓慢踱着步子向讲台走去，最后一步，没注意到上讲台的台阶，差点要栽过去，幸亏林睿谦扶的及时，她才站定，极不情愿的站在讲台前。

原来站上讲台是这种感觉。韩凛杵在那里，看到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她都快晕了。她有些发抖，想说话，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的脸发烫，有种想要哭的感觉。这时，她隐约看到最后一排顾朗撑开的条幅：I believe you!（我相信你）她现在顾不上感动了，她好想逃走，接着，她又看到顾朗在写些什么，这句话点燃了她，像是一股冲出去的勇气，让她开口了。对，他们不能挂掉，她不能连累顾朗！

“大家好，我……我是韩凛。我今天要讲的是《论企业对政府决策的能动性反应》……”她的声音很小，语言还有些混乱，不过总算开口了。接下来，韩凛结结巴巴的把昨晚背的内容背出来，对，是背不是讲，而且因为紧张，有些地方她昨晚背熟了可现在却忘了，为了快点结束韩凛只能囫囵过去，反正就是稀里糊涂的背吧，也不管什么语调、断句、肢体语言等等顾朗昨天教给她的东西，她现在只希望能快点结束。

等她讲完，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显然她的演讲并不成功，这里的很多人都是演讲高手，不少人都斩获过世界级的演讲比赛大奖。不过，对于韩凛而言，她的演讲是成功的，因为她真的说完了全部内容，没有逃跑。没有晕过去，这是天大的进步。

对于韩凛的演讲，林睿谦既没有批评也没有夸奖。韩凛迈出了这一步，他明白，对于她而言，这一步有多难，可是，距离他设定的目标，韩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他既不夸奖也不批评。至于顾朗，林睿谦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挂掉，为了让韩凛能说出话来，顾朗写的那句：“我们会一起挂掉！“让林睿谦会心一笑，顾朗果然聪明！

下课后，林睿谦跟韩凛发短信要韩凛到上次送她上学的地方等他，接到短信后韩凛就离开学校，路上，她还跟画廊告假。林睿谦很少在上学时间联系她，究竟有什么事，她也不知道、林睿谦向来都是只发布命令，从不征求她的意见。

刚到约定的地点韩凛就看到林睿谦的车。韩凛叹了口气，刚才的演讲林睿谦就一副板砖脸，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是过了还是挂了，现在，又把她招呼出来，准没好事。可没办法，韩凛只能硬着头皮上，谁让他是老板，而她只是个小雇员的，而且是欠了一屁股债的小雇员，老板发话了，谁敢说不？

韩凛硬着头皮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到后面，即使必须上车，她还是不想和他并排坐在一起。林睿谦也不恼，随她吧。

韩凛坐好后，林睿谦发动车子，车子疾驰而去。

“我现在带你去试衣服，做造型，今天晚上有个小型聚会，你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