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疾。夜公子的腿不能走。一直都是家师给治的。家师已经为他治腿好几年了。”
“哦,那我夫君的腿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这个我不就不知道了。夜公子的腿都是家师保守治疗的。从不对外人说,即便是普通患者,我们医者也不可以将这些事透露给别人。”
“哦,那算了。对了,肉卷好吃吗?”沈若心问。
“好吃。谢谢姑娘。”
“不客气。那你现在就没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比如说……”
“嘶……”不等她说完,小药童就轻嘶一声。
沈若心假装一脸的关心,“小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对了,你帮我看下门,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我去去就来。”语毕,嗖地一下捂着肚子往门口跑。
沈若心将正在吃的一根小肉卷塞回布包,扎上绳子。起身拍了拍小手。
不来点特殊手段,都不让她进。
然后大摇大摆就朝里面走了去。
而刚才那小肉条是沈若心撒了些泻粉上面的。这些泻粉还是沈若心先前从药铺买的。用来防身。之前因为自己来无影山庄第一天就闹肚子,沈若心怀疑是有人害她。问了无影庄的厨房,才知道,原来那天夜天冥吩咐厨房在她的饭里下药。她正考虑要不要趁这次来扬州给夜天冥弄点。
报复回去。
来到里面。一扇门里传出低语声。沈若心仔细一听,是夜天冥和一个老者的谈话。
估计是在说夜天冥的腿。但她听不清。站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砰地一下,门开,撞了她一下脑门。
沈若心揉了揉脑袋。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孙才大夫在看沈若心在这里时,有些微惊讶。
他不是吩咐过小药童看着门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怎么这丫头还是进来了。忍不住往门口看了看。
“你徒弟肚子疼,让我帮他看着门。”沈若心说。
“哦,那行。出去吧。我已经给他检查完了。”
“大夫。”
“嗯?”
“夜天冥的腿怎么样?能站起来了吗?”沈若心想趁机打听一下。那天晚上她亲眼看到进去无影山庄地牢强迫她的人是走进去的。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夜天冥,那他的腿就是装的。
孙才看了看眼前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说道,“原本夜少他是可以站起来的。但是,我刚才在给她检查时,发现他腿上有新伤。好像是最近才弄的。我问了他。他说是在树林里,不小心弄的,还中了毒,差点要命。所以……”孙才忍不住顿了顿。
“所以怎样?”沈若心忙问。
“所以,他的腿因为刚有机会站起来。但因为填了新伤,所以……再没康复的可能。”
语毕。沈若心惊讶,“你是说……夜天冥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嗯。”孙才点头。
沈若心愣在那里。
城树林里,中了毒,还差点要命。然后腿因为受伤站不起来了。那不就是上次救她那次吗?
他是因为她才无法再康复了?
他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
“你有时间就多陪陪夜少吧。他刚才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心情挺不好的。开导开导他。保持心情愉悦。”
“好了,我知道了。”沈若心说了句。然后孙才就走了开。
沈若心回头看了看他。
迟疑着转身进去,夜天冥坐在轮椅上。
此时的他正望着窗外在轮椅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沈若心过去,轻声问,“夜天冥。”
夜天冥回头。
“刚才我问孙才,他说……”沈若心不知道怎么开口。夜天冥的腿是因为她才不能再站起来。她心里很内疚。
“你都知道了。”不等她开口,夜天冥就说道。
沈若心顿了下,“嗯。”
“那次在禁林,你被鬼莲攻击,是我救的你。”
沈若心心一瞬间沉重。果然是他。
“对不起,夜天冥,如果不是我……”
“没关系,心儿。”夜天冥滑动轮椅转过身,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虽然我腿好不了了。但是,我得到了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很庆幸上天能把你送到我身边。”
也真的是这么想的?沈若心不知要说什么好。
半晌忍不住说道,“那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照顾你。”他的腿是因为她不能再站起来的。她一定要直负责。
“有你这句话我很开心。”夜天冥唇角浮起一个琢磨不透的笑意。
一柱香时间前。
夜天冥在进来这个房间后,看到孙才在这里。孙才是宫中太医。当年他被追杀,被当时在山上采药的孙才给救了。
然后知道他有腿疾,就试着给他医。
一直医了这么多年。
起初夜天冥都有按孙太医的吩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汇合诊治。但直到前两年,夜天冥突然没来了。
孙太医也不知他为什么没来。
“孙才,我这次来扬州找你,除了让你帮我复查腿,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孙才问。
“你按照我的说辞,再我夫人前面演一出戏。”
这就是刚才夜天冥进来后,与孙才之间的一段小对话。
沈若心心里满满的愧疚。
“好了。小心儿,晚上我带你去夜市逛下。扬州夜市很美。我们再这玩几天,等孙太医配好药,我拿到药,就回京城。”
“那你的腿能行吗?我们赶了那么长时间路,不如休息一下再说吧。”沈若心关心道。
“没事,对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走。”
夜天冥滑动轮椅出去了。
沈若心在身后跟着他。
出了药铺。走了一会儿,前面一家小武馆吸引了沈若心。里面一个小徒弟穿着灰色武装,腰间系着腰带,一步一拳跟着打武师傅学习。
一个小徒弟可能是动作不标准,武师过去就往他身上抽了一鞭子。
沈若心站在门口一动没有动。
夜天冥看她一直往里瞅的样子,忍不住看了看那武师和孩子,又看了看她,问道,“你怎么了?”
沈若心没出声。半晌收回视线,心有些沉重。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基地时,被那个人训练,练习不好,也同样被打的情景。甚至比刚才那个孩子更惨。
那个人经常把自己关在小黑屋,不给她饭吃。所以她现在都很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