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饭后,姚宝华美美地睡了一觉,他要休息好,以便晚上有更多的精力。
令他悲催的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发现林非凡房间的窗户开了,而且李敏瑶又去了林非凡的房间,还帮林非凡烧开水。
他恨得咬牙切齿,想了一天的计划现在胎死腹中了。
有林非凡在那里,他是不敢无作非为的。
他笃定那晚的蛇是林非凡放出来的,咬了重要部位脖子,幸好蛇没毒。
他担心若是去了那排房屋旁边,一旦被林非凡发现,说不定那姓林的小子会再次放出一条蛇。
如果蛇是毒的,随便咬一下哪里,都会完蛋啊。
想起那晚被蛇咬的经历,姚宝华仍是不寒而栗,他坐在办公室里发呆,都恨不得林非凡快点消失于这个世界。
周六林非凡为什么来学校?
他今晚会在镜湖初中住?
难道是因为看见李敏瑶住在学校,他就眼馋了?
说不定是约好了,今晚林非凡会去李敏瑶的房间?
一连串的问题从姚宝华脑子里蹦出来,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感到刺激。
天已杀黑,姚宝华发现镜湖初中两个房间里都亮起了灯,两个窗户都没有关上,李敏瑶和林非凡在各自房间里看书。
这是个绝佳的时机,可以直接把林非凡送进牢房里。
姚宝华蹭蹭上了四楼,敲开了姚二横的房门,他叫出姚二横,来到僻静处,叫姚二横陪他一起去岭南镇,说他要报警,想让姚二横一起去做证人。
哪知姚二横说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舒服,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现在不想上街。
“又不要你走过去,老子骑车带你去,不用你花力气。”姚宝华说。
“哥,我是真的不舒服,不信你摸摸,我发烧了。”
此时姚二横紧张得大汗淋漓,他不好拒绝堂哥,更不敢去举报林非凡,他感觉到浑身燥热不安,所以干脆撒谎说他发烧。
姚二横预料姚宝华肯定会栽跟头,出于兄弟情分,他还反劝姚宝华不要跟林非凡斗,否则会吃大亏。
没想到却被姚宝华骂个狗血淋头,姚宝华说在镜湖初中,还没有哪个人能敢在他姚宝华头上动土。
即使有人想动,他姚宝华的头也是铜墙铁壁,任何人也伤害不了,
姚二横又不敢讲出实情,他超怕挨林非凡的揍。
林非凡讲过了,只要透露半点风声,定会见一次打一次。
那天天见,就天天要挨打了,日子还怎么过哟?
再说那晚没听堂哥的话,偷偷跑到镜湖初中去偷听,才惹这一身祸。
姚二横现在奉行的宗旨是两边都不得罪,不趟这浑水,所以无论姚宝华怎么威逼利诱,他打死都不陪姚宝华去派出所。
姚宝华最后让了一步,说道:“那好,今晚我先去,明天等你身体好些了,你再过去补个证。”
再拒绝就露马尾巴了,姚二横只好答应了堂哥。
如果再拒绝,翻脸不认人的堂哥真会把他一家四口赶出镜湖村委会的。
……
姚宝华一个人骑着一辆嘉陵摩托车来到了岭南镇街上,他想起了姚二横的忠告,突然很不自信,停在派出所门口迟迟不进去。
他平时跟派出所很少打交道,又没什么熟人在派出所里,他担心派出所不相信他说的话。
即使派出所出警了,万一今晚没抓住林非凡的把柄,惊动了林非凡,让林非凡知道是他姚宝华举报的,那可真是打草惊蛇啊!
蛇受惊后,会疯狂咬人的。
若二横来了,就没这个担心了,可以让二横作为举报人,而偏偏那没用的东西今天发烧了,
姚宝华骑车掉头往回走,往岭南高中方向骑去。
到了岭南高中校门口,姚宝华停下车欣赏了一段时间对面的四间三层楼房,这是他前年做的,租给一个人开饭店,这是他最大的一笔财富,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他巴不得岭南高中兴旺发达,岭南高中学生数越多,这里人气就会越旺,那么他这四间房子就越值钱,租金也就可以年年涨了。
他答应王岳志一起搞垮镜湖初中,他认为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能得到王岳志给的好处,又能让他的这四间房子升值。
只是现在镜湖初中来了个林非凡,只要镜湖初中教学成绩有一点点提升,那就会成倍地增加撤并镜湖初中的难度。
希望今晚一举拿下林非凡,姚宝华心里祈祷着。
人多力量大,必须找人帮忙才行,他打算去找岭南镇教委主任刘富亮。
沿着岭南高中西边院墙的一条小路,姚宝华骑行了大约五分钟,来到了岭南高中正后面的一个小村庄刘屋组,刘富亮就住在这里。
当姚宝华到达刘富亮家门口时,看见了一张小竹桌,一把小木椅,秃顶上的几根头发乱糟糟地垂落下来的那个人穿着大裤兜,光着上身,坐在桌子旁,一只手摇着芭蕉扇,一只手捏着筷子往嘴里送饭。
桌子上只有一碟青菜和一个腐乳碗,背后是三间瓦房,瓦房两边倒是搭建了很多间低矮的小平房。
这样的场景,谁都没有想到是平时在单位穿着打扮很入贴的岭南镇教委主任刘富亮,正在自家门口吃晚饭。
贫困而简陋,落寞又孤单,连铁石心肠的姚宝华看着都唏嘘不已。
刘富亮十九岁中师毕业,当了二十三年的小学教师,五年的小学校长,三年前升为岭南镇教委主任。
他的老婆在家务农,每年庄稼上的收成交完公粮后,都不够一家四口吃的。
刘富亮虽然是国家教师,但一直以来工资微薄,还要供两个孩子读书,所以他很多年以来都是过着入不敷出的生活。
当上岭南镇中心小学校长后,刘富亮的两个孩子相继踏上工作单位,家庭经济状况才逐渐好转。
但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刘富亮的老婆不幸患上了肝癌,从早期发展到晚期,刘富江一直没有放弃为老婆筹钱治疗,但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今年四月份,他的老婆病死在医院的床上,还未满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