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鸽憋着一大堆问题都等着问宋苒,奈何秦四海的输出太密集,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程鸽终于逮住机会,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地问一问宋苒。
刚挽着宋苒走到校门口,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老熟人。
宋苒挥了挥手,笑着和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而程鸽则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说:“妈,你怎么来了?”
程鸽妈妈笑着回应了和她打招呼的宋苒,然后才和程鸽解释:“来附近办事,刚好赶上你们放学。”
一听这话,程鸽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又泡汤了,垂头丧气的拉着宋苒上了母亲大人的车。
憋在心里一天的问题,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程鸽这一路都是痛不欲生的表情。
宋苒向来受不住程鸽这个委屈巴巴的样子,于是下车前便和她约定好明天一起出去逛逛。
十一长假的第一天,程鸽早早就收拾好了自己,守在手机前,等宋苒约自己。
有一通意外来电,比宋苒的电话来得还早,浇灭了她内心的八卦之火。
“你好,是程鸽吗?我是江千然。”
程鸽早就清楚江千然对宋苒的感情,不过没有了解他这个人,她也没有完全信当初陈子尧的话。
出于对宋苒的保护,她一直没有和宋苒说出江千然喜欢她的事情。而现在,她得先去会会这个捉摸不透的冷面阎王。
江千然选择的咖啡厅在市中心,大概是假期第一天早晨,大家都在床上或者路上,简约却高档的装修空间里没有几个人。
一直在等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江千然坐直了身体,抬手示意了方位。
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那个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气质的江千然,程鸽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宋苒。
她第一次见宋苒不是在学校,是陪妈妈去见客户的时候。
那是一个高档的茶餐厅,她是跟着去蹭饭,而宋苒好像是被带去应酬的。
明明都是十几岁的人,但是她一抬眼,程鸽就感觉到了那种不同于自己的分寸感。
面前江千然的身影和两年前的宋苒有些重叠,程鸽突然想到了陈子尧的话,这两个人真配啊。
“您好,这是二位的咖啡。”服务生走来打破了程鸽的回忆,“请慢用。”
江千然微微颌首说了句谢谢,然后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先开了口:“我喜欢宋苒,而且打算一直喜欢。”
没想到江千然这么直接,程鸽上一秒还在内心赞美这家的卡布奇诺好喝,下一秒就差点喷出来。
虽然平时是一个嘻嘻哈哈的人,但程鸽一直拎得清什么是重要的场合。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第一次用质疑的眼光看向江千然:“一句轻飘飘的喜欢就想从我这里知道宋苒的所有?”
看来宋苒这个朋友是真的没交错。江千然放下咖啡匙,绷直了身体:“我第一次见宋苒,不是在一中。”
没想到江千然和宋苒在学校外也有接触,程鸽多了几分好奇,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时候宋苒在舞台上跳舞,我只是台下的观众,说是一见钟情也不过分。”
“后来到了七班,和她相处,我确定了对她的感觉。”
“我没喜欢过人,但我喜欢的人我可以一直喜欢。”说到这里,江千然柔和的眼神变得坚定。
程鸽倒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多表情的江千然,她现在是真的相信陈子尧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
“我叫你来只是想知道,宋苒为什么放弃了。”江千然喝了一口咖啡,问出了程鸽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千然的眼神又变成了那副最让程鸽有压迫感的样子。
她往杯子里加了两颗方糖,搅了搅然后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缓解了紧张,她又恢复了镇静的表情:“这涉及到宋苒的家事,我不方便多说。”
话音刚落,桌面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是宋苒。
程鸽接起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就放下了手机。
“宋宋家里离这边很近,你想表达的我都听懂了,你想知道的我不能告诉你。”程鸽把手机收进包里,对面前的人说了再见以后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程鸽,今天的事先不要和宋苒说。”
刚走出两步的程鸽倒是一愣,她以为江千然心里会迫不及待地希望宋苒知道他的心意,回过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还坐在原位的人。
后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会找到原因,然后等她可以接受我。”
程鸽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宋苒喜欢江千然的原因,大概宋苒的潜意识里也希望有个人能够救出自己吧。
她朝江千然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咖啡店。
宋苒和程鸽在商场碰头,知道程鸽一直有问题没问出来,宋苒提出去咖啡厅坐坐。
听到又要去咖啡厅,程鸽头都大了。摆摆手说不急着聊天,然后直接拉着宋苒进了旁边的服装店。
开学以来一直没时间逛街,午饭时间都要过了,两个人才找了一个安静的茶餐厅坐下来好好聊天。
逛街消耗掉了早上江千然带来的惊吓,程鸽的八卦之火又燃了起来。
服务生刚拿着菜单离开,程鸽就迫不及待地开问口:“向之蔓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想到宋苒可能都不知道哪个是向之蔓,她又迅速补充道:“就1500米第一的那个女孩。”
宋苒留意过那个女孩的名字,她不了解程鸽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八卦,只以为程鸽是觉得向之蔓看起来强势,怕自己被欺负。
她无奈地对着程鸽笑了笑:“你这个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她跑步时和我说让我调整呼吸,跑完步还扶住了我,是个很好的人呢。”
“哦~”没想到“情敌”变互相欣赏了,程鸽发出意味深长的感慨。
第一道菜上得很快,不过程鸽却罕见的没有伸筷子,只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做朋友这么长时间,宋苒一看程鸽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有问题,“有事就说。”
得到了允许,程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坐直身体,认真地说:“你对江千然,现在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在宋苒的意料之中,她拿过程鸽放下的杯子用茶水烫了烫,又放回去。
“想争取一下。”宋苒头也没抬地烫着程鸽的其他餐具,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越是在能挑战自己的决定面前,宋苒越是会平静。
程鸽早就看出了端倪,不过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惊喜,她倒是有些期待宋苒把囚禁在心底的自信释放出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