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的站在座位表前愣了愣,远晴挤过来拼命摇我的肩膀,“可以啊!可以啊!”
我有些无奈,慢吞吞的回到座位上拖桌子,慢吞吞,又慢吞吞地把桌子移到分定的小组,言昀已经把桌子摆好了,低着头看着本书。
言昀前面是班长周时雨,成绩也很不错,她看见我对我温和地笑笑表示打过招呼,我前桌是个小胖子,李奕帆,我一看就乐呵了,他是我们班倒数,看来这个学习小组就我们俩同病相怜了,我顿时对他萌生了惺惺相惜的革命友谊。
“你已经自学到这儿了吗?”周时雨扭头看看言昀的书皮,轻声的问,言昀抬头看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真厉害,以后有题不会就问你了啊。”周时雨对这言昀浅浅地笑了,酒窝也浅浅地,我突然发现周时雨皮肤很白,长相很温柔,很好看。
我默默的从抽屉拿出本英语阅读,咬了咬笔,思考着要不要给新同桌打个招呼,嗯…还是打一个吧,我爸也说过,做人要有礼貌,要热情。
于是,我哈哈哈的笑了一声,打破了尴尬,“嗨…言昀,以后,就是同桌了。”
沉默。
沉默。
可能,沉默,就是今晚的康桥吧。
时间好像凝结成了固体,他终于扭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有点尴尬了,看来我爸说的不对,做人,不能太热情。这叫热脸贴冷屁股,算了算了,毕竟同桌嘛,看来,我还得找机会跟他培养好的同桌关系。
上课铃打响了,这节是语文课,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门课,语文老师是个很年轻的女老师,长相看着很舒服,讲话也柔柔地,名字很有诗意,姓赵,名一颦,选自“故人隔秋水,一望一回颦”,原本枯燥的语文课被她讲的生动有趣,她的第一节课就告诉怎么,“语文本就是让我们更纯粹地看待生活,我们不应当把它看的太功利。”,每一句诗词都是风景,诗书悠长,山河壮美,我正听得津津有味,居然发现言昀在着山高水长的风景里写物理题!
“咳咳咳。”我拿眼睛瞟他。“咳咳咳!”
咳的,犹如这个肺痨。
“干嘛?”言昀头也不抬,声音淡淡的。
“哦,那个,为什么不听课?”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他嘴角勾了勾,“管我?”
管我?管我?我管你嘞!我才不管你嘞!
我深吸一口气,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对对对,我记得以前看过本书,智商高的好像心理都不咋行,我让让他,让让他。
呼~
自习课老师让写数学卷子,题目有点难度,我勉勉强强写了小题,开始苦哈哈地和大题作斗争,咬牙切齿地了大半天愣是没憋出来一道题。
“言昀。”前面的周时雨转过头来,“第二十一题的第二问怎么做?”言昀应声看了看题,开始给她讲。
我偷偷的听了,不得不说言昀的思路特别清晰,还有…我也不得不说,言昀的声音,嗯,也很好听,声线很有磁性,低低的,语调拖的懒懒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卷子,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得珍惜这么好的同桌资源。
等到周时雨问完,我也试探地问了句,“第十七题怎么写啊?”
言昀皱了皱眉,“第几题?”
我本来理直气壮,他这么一问我声音变得像蚊子哼,“第十七。”
“你上课,到底在干嘛?”他把他的卷子甩了给我。
什么态度?不给讲就算了,我自己研究!
我气呼呼地看着言昀的卷子,满满的思路和解析,字迹是说不出的干净,横是横,竖是竖,没有一丝拖沓,看他的字都有种挺拔清俊的感觉,我的心慢慢静下来,好好的研究了一番。
我把卷子还了给他,说了声谢谢。
过了好一会,我突的听他说,“以后有题不会,可以问我。”
我心里突然有点怪怪的开心,不太自然地哦了一声。
这时小胖子李奕帆扭过头来,整个脸皱在一起,像极了个大包子,“你会做不?”
我摇了摇头。
“啊?那我看你以前卷子都写得很满啊!”
我下意识的瞟了眼言昀,压低声音,“瞎编的,这是我的原则,绝不空题…”
我声音很低,可小胖子还是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言昀的笔也顿住了,噗嗤一声。
“笑什么?”我有点生气,“你们懂什么,这叫学习态度!”
言昀带着笑意的眼睛就对上了我,我又不争气的,愣住了,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我怎么??我在心里咒骂自己一万次。
我缓缓舒了口气,接着写数学作业,言昀的卷子已经写完了,其实,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同啊,差距是一点一点拉大的,努力是真的可以缩小这些差距吗?班级里有很多勤奋努力的同学,就只差把“奋斗”两字做成标签挂在脑门上了,可仍然比不上天赋异禀的同学,不需要过多的努力,成绩却依旧在醒目的峰顶,我们和所谓现在峰顶的人,不过是相交线而已,短暂相遇之后,各奔东西,天涯两别。
平凡真的是种可怕的东西,努力虽说不一定让我们触及美好,但起码让我们觉得人生是有意义的,往前走的,人生正是需要这种自我安慰来粉饰的。
思绪就这样飘飞着,手肘就突然被撞了一下,“又发什么呆呢?”
我赶紧冲他笑笑,低头看题。
“马上要下课了,知道吗?”言昀叹了口气,“一点效率都没有。”
我看见他对我话多了一些还挺开心的,没忘要和同桌好好相处的原则,就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我们这段时间就是同桌了,嗯,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我看着他,又急急忙忙地补,“我我我,我不会老是烦你的,经常问你题的。”
又是沉默。
唉,我已经感觉不出什么尴尬了,接着默默写题。
“嗯,不烦。你可以问我。”
我听了见他的声音,还是懒懒的语调。
嗯,以后,就是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