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后到的规律是自然界的一个真理。把这个真理放到人的心情也一样成立。厉志峰那对眼的小鹿乱撞的小鹿没有撞多久便从厉志峰的心底撞了出去。剩下的几声鹿蹄嘚嘚也随之淹没在赶集的人潮中。后到的小鹿占据了一时的空间，最后还是让给了先到医学心事。厉志峰挂念弟弟，便给厉志成播了电话。

“哥，啥事啊？”

“没事，只是想你了。我叮嘱你看的医学类书籍你有看吗？”

“有看啊，非常精彩。只是古文看着吃力，现在我看一些与医学有关的小说怎么样？我可以从最浅显的开始学习。对了，我的同事里面，也有懂中医的。她谈到她的公公，在她看来好像是她公公执意要做那次大肠息肉切除术，导致后来发展成了肺癌。说肺与大肠相表里。我是想不明白，肺与大肠相隔那么远，怎么联系到一块了？”

“相隔远并不会影响联系啊。我和你相隔这么远，不也在打电话聊天？”

“这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他们没有电话，怎么联系？”

“这是你要去研究的问题。就当是你在预习大学课程了。人生其实就是一连串的选择，选择一定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很多人的人生除了年龄变化，其他的基本就定格了。这样的人生可以说是20几岁就死了，七八十岁再埋，让人感到惋惜。我们应该选择学习，持续学习。现在网络发达，我们可以免费学到很多东西。获取信息的渠道太多，获取信息太容易也不见得是好事。过去我们获取信息很不容易，就会很珍惜，最大限度地利用信息。现在获取信息太容易了，需要我们仔细甄别。而甄别知识又需要一定的基础才能做好甄别。我建议你别瞎看书，去问问我们村的那位中医贾水玉。她的医术那么好，推荐的东西一定值得学习。当初真不应该带老妈去城里做检查，直接去找她开药多好！我当时真是被迷了心窍。从记忆起，我们一家都是吃她开的药这么过来的，是我对不亲母亲。我这次选择错了。”

“哥你别太自责了，你知道咱妈有没有去找贾医生看过？我已经打暑期工了，做竹叶糕。听了你关于选择的说法，我是不是选择错了？我是不是应该过来你那？我现在是不是选择错了工作？白天去做竹叶糕，每天按照做的数量结算工资。看着周围的同事做到了衣食无忧。我想另外找一份工作，是这样的工作：最好是学习型工作，免学费的那种。但是得保证我最低的生活费让我生存下去。学期为一年甚至几年，学成后根据能力拿工资，也许一般，也许很高。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吗？”

“这样的工作还需要找吗？你好好都大学不就行了？去大学不要一日重复一日，要做到自身的知识技能随着时间变化而持续提高，这样的大学生活才有意义。我们要做好长远的打算，短期来看，你做竹叶糕的工作更具诱惑型，第一是只要工作就能看到结果——拿工资。这个呢看起来稳定、现实、有保障；第二是做竹叶糕不费神，不用动脑子，只需要按照固定的程序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就行了，当然在做的过程中还可以总结经验，让工作更快，效率更高；第三呢下班就下班了，不怎么需要再想工作上的事情。不用做什么近期、远期规划，也不需要更多的知识储备。但是做竹叶糕是不是就不能学习呢？当然不是，学习型的人，到哪都能学习，做竹叶糕也可以做出一个发明家来。我想跟你说一个故事，你有没有兴趣听？”

“什么故事？和我刚才所说的选工作有关吗？”

“海边有两个村子，海水不能直接饮用。需要在远处的河流里去挑淡水过来吃。两人分别来到两个村子，做了担水工。甲比较高大，每天担的水多，报酬也多，衣食无忧还有剩余，生活算是比较富足了。乙的身体瘦小些，担水少，报酬自然也没有甲那么多。但是乙在每天担水结束后都会去挖水渠。做工作之外的事情自然免不了会被甲嘲笑，多年之后，谁会生活得更好？”

“当然是乙！”

“我们可以把乙额外的挖水渠看作学习。长期的话，学习才更有前景。短期看不到效果，无法变成钱，无法衡量。但是日积月累的学习，可以慢慢让知识和技能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人当然会因此发生质的变化。我现在学习解剖，我去杀猪了，哎。你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哥，我过来找你吧。”

“你先去找贾水玉医生，带着他的建议来找我。我明天还要上班，先不说了。”

厉志峰挂了电话，开始思考自己将来的工作了。是继续在公司领工资？还是边活命边学习？这一夜，厉志峰没有休息好，这是他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第二天带着疲惫的身躯去上班，却要做出精神满满的样子做好清洁工作。人事科张静过来通知厉志峰转正的事，据说是技术研发部兰主任去申请的。张静看厉志峰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她是今天才知道厉志峰是高才生，还是听兰主任说的。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高才生怎么会去做清洁工呢？

厉志峰由于把多数时间都用在医学影像学的学习上，计划中的部门调查自然就流了产。工作虽然转正了，同时也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他早已决定要在医学海洋遨游了。程序员的工作，也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对个人的成长缺少裨益。要不要换工作？现在轮到自己思考昨晚和厉志成讨论的选择问题了。

想了一天也没有想出结果。搬家穷半年，改行穷三年。等三年穷完，厉志成都快大学毕业了。这三年的大学生活，厉志成没有经济来源怎么过。想到这，厉志峰决定好好工作，边工作边学习。平常心工作就好，专心学医。教材的解剖学看完了，厉志峰又去图书馆借了《药理学》来看。

晚上厉志成打来电话：“哥，我问了贾水玉医生，他叫我先读《伤寒杂病论》，因为这本书非常好用。学完了《伤寒杂病》再看其他书籍。路子会比较好走。我做竹叶糕已经挣够了过来找你的路费。我把家里收拾一下就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学习进步。”

“好，我的工作转正了。你过来我们一起学习，你几号到？我好去接你。”

“另外，我还打听道贾水玉的师父，他师父叫剡守田。是美水市名中医，可惜早已仙去。贾水玉老中医还有一个小师妹，也在美水市，叫白薇薇，继承了师父的家业。我要不要去找她？”

“你过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