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仍旧在争论。
周良善察觉到一些东西,但终归感觉差了一些什么。
玄都说的不错,一个人二十多年都没有子嗣,想来生育功能是有问题的。
这位俞堡主身侧还跟着一个年轻妇人,为不是什么洁身自好之人,然而还是没有子嗣,也就说明他家夫人应当没问题,问题只能出在他身上。
那他家夫人骤然怀孕,这娃儿是谁的,还两说。
只是这终归是人家家事,自己等这些外人不好评判。
这种事情最终导致兄弟成仇怨的,周良善也不是没有见过。
人活一世,太多人将一张脸皮看的太过重要。
“玄都,项洪象,你们且先过来。”
“周良善,有何事?”
玄都疑惑的问道。
周良善极为认真,面色严肃的说道。
“这事情到此为止,我们身为客人,不该随意评论主人家家事,你们可明白?”
小道士倒是认错的快。
“倒是小道起了争强之心,着实不该,不该啊,小道得去静心。”
说完便转身离开。
项洪象毕竟是那江湖人,倒是觉得议论一些卦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位周先生肯定不会同自己卦,至于自己好友呼延云追更是闷葫芦。
“周先生,我出去走一走。”
说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年轻武夫离去的背影,周良善摇摇头,就他这张破嘴,早晚得出事。
可自己又不是他师傅,更非其亲人,没有劝说改正的道理。
少年有侠心,奈何嘴太碎。
想到此处,周良善不由笑了出来。
拿起一旁的飞鸟女儿红,便灌了一口。
不得不说,当真好酒,那其中蕴含的灵气,恰到好处。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
那位堡主养子胜泉便前来通知大家,那位俞堡主等着众人用餐,之后再行商讨解决之事。
期间周良善发现那位佛家大师傅,是不忌荤腥的,吃的嘴角那叫一个油腻。
经过昨晚之事,那位俞堡主一脸烦忧之色,这倒不似作假。
这着实让周良善感觉诡异,昨日他们前来之时,他可没有这般着急,否则也不可能让自己等人休息修养一晚。
奈何终究内幕知晓不多,让人难以猜测。
酒足饭饱,俞堡主开口道。
“各位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定然能够帮我飞鸟堡除掉那妖物,不知各位可有头绪。”
先是恭维而后直说正事。
道人冲胥子打了一个道揖,抢先开口说道。
“俞堡主昨日夜黑风高,对于贵堡我等并未彻底看清,能否让我等详细探查一遍,再说?”
俞堡主则知晓,这事情的确着急不得,否则也不可能到了现在则没有解决,便点点头说道。
“好,各位都是我飞鸟堡贵客,待会老夫便让胜泉领着各位,详细探查一番。”
一旁的胜泉立马上前。
“义父放心。”
对于这个义子,俞堡主极为满意的,奈何这偌大的家业,传给自己子嗣那才更好。
众人自是没什么异义,现在都没有头绪,只能先观察环境,看能否瞧出什么端倪来。
对于飞鸟堡中的环境,周良善昨日就已经观察了一个通透,现在就当作饭后散步了。
又是到了昨日那个亭子,可惜没了昨晚的意境和那人。
瞧着那飞流直下的瀑布,周良善朝着一旁的持刀汉子询问道。
“胜少侠,我能否去哪山峰之上瞧一瞧?”
胜泉不擅言语,直接说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飞鸟后山极为险峻陡峭,现下我无法为周大侠领路。”
第一次得了一个大侠称呼,让周良善哭笑不得。
“无妨,胜少侠只需要为周某指个路便可,好歹也是江湖人,出不了什么大事。”
最终胜泉为周良善指了路,自然同行的还有玄都和项洪象。
走了一程,周良善估摸着已经过了飞鸟堡山庄范围。
“项洪象,那飞鸟堡老堡主的刀谱是怎么回事?”
毕竟初入江湖,对于这些江湖轶事,了解的不多,只能向着让人询问。
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草灰蛇线,伏脉千里,有些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其实都有脉络在其中。
百无聊奈的项洪象,立马就来了兴趣。
“飞鸟堡那位老堡主的事情,周先生想来也是知晓的。这本拳谱一共两个说话,其中之一就是,这本拳谱乃是老堡主年轻之时得来的一桩机缘,有了拳谱,才有后来的六境武夫于飞涯。
第二个说法就是,这门拳谱是豪刀于飞涯晚年感悟,有了它之后入那六品武夫,可以省去极多的麻烦。
别看那位飞鸟老堡主,在江湖之中以有那豪刀的美称,他可是以拳入刀,跟脚还是在那拳谱之中,况且武夫一道,外物终归只是外物而已。”
作为那武夫,项洪象对于那些倚靠外物的江湖武夫,其实看不太上。
武夫就得那一丈之内,有我无敌的风范,还要屁的兵器,躯体肉身那一样不是利刃。
不过,对于豪刀于飞涯,项洪象还是极为敬畏的,据说他年轻的时候以六品武夫的境界,生生打爆了一同境地祗金身。
最后不知道以怎样的手段,让他没有受到神庭追责。
需知同境之内,在地祗辖区范围之内,可以说地祗神人事同境无敌的存在。
能硬生生锤爆以地祗金身,如何能够不让人心神往之。
只是自那之后,这位以拳见长的江湖武夫,就改用刀了,而且在挣出了一个豪刀名声。
修行之法在江湖之中尤为珍贵,周良善也就明白了,为何那位冲胥子道长还有那个大和尚,听到这消息,会如此动容。
只是,在这个门墙之见极为严重的江湖,那位俞堡主就这样讲飞鸟堡根本拳谱,就直接这般送出去了。
着实让人想不通。
江湖财物一样很重要,修行之人财侣法地一样不可少,若是以财物驱使,必然也可行。
那位俞堡主完全没必要如此。
一旁的玄都上前。
“周良善,你在想些什么?”
周良善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好似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之中。
原本也善于思考,可是脑子终归转的没有这样快,而且对于问题的追根溯源的心思,也没有这般重。
’终归还是受到了余泽吗?’
周良善摇摇头,将这个年头给驱逐,至少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看着这模样,一旁的玄都接着询问道。
“难不成,你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对了,玄都,你可有在这个山上察觉到什么不对?”
玄都摇摇头,正了正头上的莲花冠。
“此地除了灵气充裕草木旺盛之外,便没有其他不寻常之处。”
虽说也没有察觉到不对,不知为何周良善总是感觉,飞鸟堡这两座后山有问题。
一行三人,继续向前。
然而,这山中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还艳阳高照,此刻竟然打了雷来。
项洪象问道。
“怎么办,我们冒雨下山?”
周良善抬头看了一眼穹顶。
“不行,此时下山不便,而且初春时节的雨水带着寒气,容易让人生病,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等雨停之后,再做打算。”
这副躯体本就重伤未愈,再来一个伤寒,那可不好受。
再者说,方才的天雷滚滚,待会儿雨定然不小。
大千之中虽有河伯水神行使行云布雨,却也有些规则可寻。
一行人快速前行。
片刻之后,项洪象高声道。
“前方我了一座破庙,我们进去躲一躲便好。”
说完一马当先开路,周良善等人跟在身后。
山中草木旺盛,不知为何通往破庙之间,竟然有一条小道。
看来,是时常有人来。
三人最终还是淋了一些雨,玄都直接说道。
“周良善你生火,我和项洪象去瞧一瞧,有没有木柴。”
“好。”
几人自然没有意见,各司其职。
破庙之中供奉的神像早就被破坏,不知是野神亦或是当年的正经地祗。
在神像左侧有个火堆遗迹,看样子是不久之前留下的,而且还不止烧了一次。
周良善索性归拢没有燃完的木柴,施展简单的控火术,就点燃了火堆。
将外套脱下来,放置在火堆一旁烘烤着。
项洪象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棵枯死树干,没有被淋湿,正好做了那薪柴。
小道士玄都片刻之后,也回来了,不过身上湿透了,也就那一盏头顶莲花冠越发水润光泽。
手中提着一只肥硕野兔,看样子应该有七斤的模样。
“你这是干嘛去了?”
周良善询问道。
玄都抹了一把雨水,这才脱下外面的道袍,将至放在火堆旁。
“先前去找柴,见到这兔子,想起来登了半日山,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所以就追了过去。你且放心,我这里面未湿。”
的确,周良善一眼看过去。
小道士身上衣物,除了外面的道袍湿透之外,里面的衣物比自己的还干。
只怕那道袍不简单,不过也没有询问。
玄都自丈量之中取出家伙什开始处理兔子,这家伙调料锅碗瓢盆携带齐全,应当早有预谋。
人生在世吃穿住行最大,即便是修行者也不例外。
难不成那仙子,就不吃喝拉撒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