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维安盘好发髻,问亦凡道:“这是什么意思?”
亦凡思索片刻,解释道:“意思是师哥要去北边,在一个有水的地方渡劫!”
徐亦奇点点头,“那条黑蛟撕扯着神州气运亦是往北而去。”
亦凡惊魂未定道:“这黑蛟连神州气运都能牵得动,我以前听师父过只有真龙才能办到!师兄你这次下山看来是凶多吉少!”
黄维安勉强听懂了这其中玄妙,问出了原本就打算问徐亦奇的问题:“掌教大人命无常数,意思是不是人力可以改变命运?”
徐亦奇转身看着黄维安,有些愁容道:“没错。”
黄维安心中陡然升起一阵豪情,点头道:“既是如此,只要直面未来一往无前,便有一线生机!我不明白那黑蛟挟持神州气运北去有什么含义,但如今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何况现在是全人类的劫难,我们已经没有退路”黄维安走到崖边,气势凌壤:“黑蛟又何妨,蚩尤又如何?我命由我!”
亦凡提醒道:“你是女的,匹夫是我们男孩子的!”
徐亦奇一展愁容,走到崖边与黄维安并肩而立,淡淡地笑了:“连一个姑娘都能有这样的豪情壮志也罢!我便下山往北而去,不斩黑蛟誓不归!”
亦凡被气氛感染,也来到崖边,憋了半想不出来些什么,傻乎乎问黄维安道:“那我去干嘛?”
其余两人都被逗乐了,黄维安摸摸亦凡的头:“你啊,就老老实实呆在武当山上好好吃饭睡觉长身体!”
亦凡“啊?!”了一声,徐亦奇忽然道:“对了,这几日在崖边垂钓,没钓出个什么来,反而从翻腾的云海之中有所感悟,加上方才对如何斩蛟一事的思考,悟出一式剑法。”
徐亦奇伸掌齐胸,缓缓压下,黄维安只感觉他身上正常流动的气机随着手掌的动作慢慢减弱,直至压灭最后一息气机!
他抽出手中的霜华剑,这把名剑即便没有气机推动,仍是透着一股流光溢彩,散发着森森寒气,与黄维安的流芳剑相比,这把霜华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机并没有那种噬人心魄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纯洁无瑕的感觉。
徐亦奇开始舞剑,这剑法起初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跟在广场上看那些老头儿耍养生剑差不多,但是当黄维安仔细琢磨,慢咽细嚼之下才发现个中奥义!
为了验证自己的发现,黄维安捡起一截树枝上去与他问剑。
徐亦奇不紧不慢地继续出剑,一向对速度有自信的黄维安不仅对眼前这个白衣剑仙无从下手,反而有些应接不暇,原因无他,这套由徐亦奇新悟得的剑式在全无气机推动的前提之下,等于屏蔽了对方对气机的感觉!
失去了这个感官,黄维安等于被拉至入玄境界以下来对敌,只要体内稍稍有气机流动,反而会被徐亦奇轻松捕捉到动作!并且对方的每次出剑总给人一种未发先至的感觉!
为了让黄维安充分体会到这套剑法的精髓,徐亦奇在每次就要击中她命门的瞬间,由剑尖出突然迸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机。
在黄维安连续十几次被指中要害之后,徐亦奇轻喝一声,翻身跳入滚滚云海之中,身法腾挪犹如行云流水,气机止如无物,动若离弦!
黄维安并非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着实是因为这一幕太过震撼,这招剑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中!
一套剑法使完,徐亦奇翻回崖上收剑归鞘。
黄维安问道:“这招剑式叫什么名字?”
徐亦奇有些腼腆道:“来惭愧,取名的事儿还没想好”
黄维安看向那片云海若有所思,片刻后灵感迸发道:“这一招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海边,总是先感觉到风,然后才看到浪花拍打上岸,剑未至神先至而且你是在青莲峰顶悟得这一招的,那这一招就叫云海绽青莲!”
“云海绽青莲”徐亦奇闻言喜上眉梢,“那就叫这个名字!”
亦凡也是连声符合道:“老虎姐姐真棒!以后我要是悟出什么剑式来也让你帮我取名字!”
黄维安皮笑肉不笑道:“等你什么时候不老虎两个字再!”
不远处的青莲观院门内,徐友逸听着青莲峰崖壁上三饶嬉笑打闹声,脸上带着苦笑喃喃道:“这几个可怜孩子”
当晚上,夜上柳梢之时,有一袭白衣御剑北去。
夜至三更,武当掌教赵亦庄避过守更弟子,身轻如燕从柱峰后跃下,来至那处人迹罕至的瀑布之下,惊奇地发现他的关门女弟子黄维安竟然单脚驻地凌空横握沉沉睡去!
赵亦庄有些不敢置信,龊手龊脚走近过去一看,“嘿?不可能吧?”
完挽起袖口心翼翼地探了探黄维安的后背,空空荡荡的,平常支在她后背的竹子斜倒在一旁。
赵亦庄有些纳闷,突然发现在潭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赵亦庄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心翼翼地走过去作揖恭敬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徐友逸吐着烟圈,声道:“嘘别吵醒那娃儿。”
赵亦庄盘腿席地而坐,仰着脖子对坐在石头上的老人笑道:“不碍事,这瀑布多吵,咱放心话!原来是师叔您前来指点,这娃儿才能这么快学成庄周卧梦啊!”
徐友逸摆摆手:“不是我的功劳,我也是刚刚到这,见这娃儿背后支着一根竹子沉沉睡去,随意捡了个石头打落那根竹子,没想到这娃儿原来已经能够凌空卧梦了,我还以为是你子教导有方呢!”完拿烟杆敲了敲赵亦庄的脑门,“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资愚钝?闭次关连个屁都没放出一个!”
赵亦庄身为武当掌教,竟然被徐友逸训得像个孩一样,不好意思地挠着那个胖脑袋,举起一根手指头弱弱地道:“师叔,这次闭关收获还是有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