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的生物钟在6点钟准时唤醒,睁开眼睛便看到窗户外面红彤彤的,这是什么景象?打开窗户才知道原来楼下被映照得灯火通明,李思源的爸爸妈妈已经在院子里忙碌起来。陆离看着立力还在熟睡之中,亲了亲小家伙的脸庞,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下了楼。
到了楼下,陆离向关萍和李先木打了招呼,问了李先木才明白这么早就开始忙碌的原因,原来冬天做面不比得六月里,六月里的太阳非常适合晾晒,冬日里的阳光不足以将银丝面当日晾晒干水份,做完之后还要进烘炉,烘炉里的温度保持在五十八度左右,从前夜酉时露气开始之前进烘炉,到次日早上卯时,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时辰,多一时辰则银丝面变脆无韧性,少一时辰银丝面软耷而无力,所以年节时分做银丝面每天早上要抢在卯时之前关炉收面。陆离也没闲着,一边帮着搬运,一边和李先木聊着天。
搬运是个苦差事,别看陆离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体力活,做起来也丝毫不马虎,很是像样,男人嘛,力量还是有的!搬运完之后又去码面丝,码好之后再送给关萍将次品挑出来,最后将精品搬运到李先木面前切活。
李思源从窗户里面看见便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双手?从前开会的时候,她坐在陆离的斜右方,陆离每次发言前都会用手轻轻调整麦克风,那双手白晳修长,骨节分明,指端圆润干净,每每都让身为女生的她自愧不如,这也是每次开会她最着迷的环节,也许她就是手控。
她曾看见过他书写文稿,握笔的手刷刷一气呵成,笔锋劲道有力,刚柔并济,文采也是少有的绝妙;他也会用那双手抱孩子,那一个怀抱便是孩子的整个世界;听立力说他还会弹钢琴,不知道那双修长的手会演奏出什么美妙的乐曲;而现在,那双手居然还可以做粗活,好像也没有什么违和感,让人看着就是赏心悦目。
呃,李思源摇了摇头,怎么脑袋里充斥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了,都快七点了,还是上楼去将立力叫醒,毕竟时间太紧。
李思源叫了陆离一起上楼,到了卧室的时候,立力还在甜甜的睡觉,冬日里的被窝最让人依赖,李思源轻轻拍了拍被子,“立力,起床了,立力!”小家伙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
不过就是个翻身,落在陆离眼里却是满满的温柔,他轻轻唤着:“宝贝儿,宝贝儿!”他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仿佛带有磁性,要不是知道在喊一个孩子,真会让人误会在恋人耳边说情话,李思源的脸一下就红了,完了,她又变成声控了。
这声音真是有魔力,立力从里面翻了身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陆离,或许还有点朦胧,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之后高兴得跳起来搂住了陆离:“爸爸,爸爸!”
“宝贝儿!开心吗?”
“太开心啦!爸爸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你知道吗?爸爸昨天晚上抱着你睡的。”
“真的吗?”
“看吧,爸爸的睡衣还在这里呢!”
“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太晚了,爸爸不忍心叫醒你,幸好你妈妈让我留下来陪你,爸爸才能整晚陪伴着你!”
立力本来两只手抱着陆离,腾出了一只手忽地抱住了旁边的李思源:“妈妈,您太好了!”
这场面有些尴尬,本来两人各站在孩子两边,现在被立力一个熊抱一下就靠得很近,李思源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将立力的手放了回去:“妈妈去给你拿衣服!”
衣服从暖炉上取下来还带着热热的温度,立力迅速的穿好衣裤,马上又黏住了陆离:“爸爸,你来接我去爷爷家吗?”
“你想爷爷了?”
“我想,妈妈和外公外婆太忙了,都没时间陪我玩!”
“宝贝儿,是这样的,爸爸还在上班呢,昨天晚上是偷偷溜回来看你的,今天还要回去工作。不过爸爸答应你,等到工作完了就来接你,不过,这个还要和妈妈商量哦!”
立力渴望的眼神望向了李思源:“妈妈?”李思源就知道陆离惯会用攻心计,反正最近忙得也没时间陪孩子,就让他带回卫庆也好,当即点了点头,立力乐得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李思源听得楼下妈妈在叫吃早餐,连忙叫了立力去洗漱,陆离将李先木的睡衣放在了洗漱间:“思源,这个就麻烦你洗一下!”
“好!”
陆离刚要离开,李思源看到他的毛衫上沾了好些白扑扑的面粉,很是碍眼,待会儿可是还要开会的,她马上提醒道:“衣服上有些面粉,你整理一下吧!”陆离低头一看,这不,藏青色的羊绒衫钻进了面粉,刚才只顾着和李先木说话做事,压根儿也没在乎衣服什么的。
陆离对着镜子拍打着身上的面粉,他可能不知道,面粉这玩意儿沾在羊绒上,越拍打越往里钻,只能轻轻的吹走,李思源看着陆离那笨笨的样子有些好笑,他大概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吧!“你把毛衣脱下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李思源将衣服拿到客厅去处理,毛衫还带着陆离身上的温度,别看这羊绒衫薄得好像可以透风,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感,可是摸起来真像冬日里的阳光——又舒服又温暖,李思源琢磨着,这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衣服肯定是个好东西吧!好奇心让她悄悄看了一下,羊绒衫没有任何商标,只有一个简单的logo,难道是什么所谓的定制款?好吧,这些不是她能想象的,还是专心把毛衫处理好吧!
小心地用嘴顺着一个方向将那些面粉一一吹掉,太多的面粉吹得她差点缺氧,好不容易将那些粉屑吹完又看到毛衫的胸口处和胳膊肘起了毛球,想必是刚才帮爸爸做活的时候弄的,李思源瞬间就心疼起来:妈呀,穿着这么昂贵的毛衣干着粗粗的农活,简直是暴殄天物,吓得她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毛球修剪器,改用了剪刀一点一点将浮起的毛球剪掉。
陆离在洗漱间和立力玩闹着,一边看了一眼外面,李思源安静的坐在客厅里细细地处理着他的毛衫,那一刻,她像极了一位妻子给即将出门的丈夫整理着衣物,他的心里暖得快要溢出来了:好像离着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