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华润
粉末扑在李义脸上,他身子立马软了下来,九苼双手支在他的胸膛,狠狠一推,那人便翻滚半周,趴在了床里面。
“我家小城城的迷魂药,可是一绝!”
她拍了拍手中粉末,将李义往里面挪了挪,自己跳下床,跑到桌边坐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拿出一个掂量了一下,便笑出了声儿。
“财迷。”
耳后突然传来一个带有笑意的声音,九苼扭头欣喜道:
“小城城,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刚刚去哪儿了?”
流城看了一眼大开的窗子,九苼便明白了,这流城看起来虽然弱,可是小时候冯妈妈怕养不活他,便从小让他习武强身健体。
这样一来,本来从小欺负流城的九苼,却不敢再惹他。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流城的功夫,上次有个男人点名要流城陪客,流城可是硬生生的将那个人打的直喊大爷。
只见现在流城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匕首,手中快速翻转一下,瞅了眼床上的人,没有去回答九苼的问题,便说道:
“那男人那只手碰的你?”
九苼将银子一放,笑道:“哪只手都碰了,难不成你要将这王爷的手砍了不成?那他的父皇能不找你麻烦不成?”
“得,我说说而已。”
他又一翻转,将匕首又放回袖中,凑近坐到九苼面前,为彼此倒了杯茶水,将雕花木杯往九苼那里一推,自己喝起了茶。
眼神溜溜落在九苼面上,只见她纠结着眉头,一脚踩在木椅上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流城被她的模样逗笑,茶杯一放,将木桌震了一下,吓得九苼打了个激灵,骂道:
“流城你吓死本美人儿了!”
“美人儿在想什么?美人儿喝茶?”
九苼扯了扯嘴角,接过他手中的杯子,送到嘴边一顿,又一放,愤愤说道:
“尘疾山这不是个善地儿,我怎么这么倒霉,非要去这个地方拜师?我还听说那尘疾山上的那个暮天上仙,长的可凶了,他瞪一眼底下小仙,那小仙都能吓的几年不敢见暮天上仙一眼!”
流城一抹寒意上了眉梢,冷声儿问道:
“你听谁胡诌的?”
“茶楼说书先生,讲的可有意思了,经常讲些仙人故事,上次我同冯妈妈经过那里,听着挺有意思,便顿了足听了一听。”
九苼一本正经的说道,看着流城那不对劲儿模样,啧啧问道: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以后可不要听说书先生瞎胡诌,暮天上仙一点儿都不凶,只不过同不认识的人不爱说话罢了。
那被吓倒的小仙本就是犯了违心事儿,将暮天上仙的心爱茶杯给一不小心打碎了才没脸见上仙了而已。”流城说道。
“信了你的邪!你可比那说书先生好不到哪儿去,你怎知暮天上仙的为人,你每天同我混迹着烟花巷柳,什么时候还认识上仙了?”
九苼站了起来,朝他不信说道。
流城也站了起来,突觉自己说的太多,便回道:
“我神通广大,怎会不知?”
“同我收拾收拾,用些银子换些干粮,本美人儿这几天要进尘疾山拜暮天上仙为师!”
流城看着她神气模样,朝她认真点了点头。
流城又看了看天也不早了,就让九苼去了偏厢,自己将那王爷脱的干净,手握到他的手腕时,轻笑一声儿,将他的手腕一翻,突然一阵光亮,直直从李义的十个手指甲缝中进入。
这一奇像消失后,流城将他盖好被子,朝着窗子跳了下去。
又一转身,竟化为一缕白烟,飞速飘往江桥方向。
经过的酒鬼眼前突然闪过光亮,以为眼花,身上渐渐变冷,吓得他酒醒了几分,慌慌张张朝身后看去,半夜三更,那江桥上竟还支撑着一个算命摊子!
他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那算命摊子装神弄鬼,便匆匆朝家赶去。
对于那些行走江湖的人来说,人走到哪儿,摊子就往哪儿支着,那算命先生也不例外,他背着手看着下面涓涓流水,倒影着天空的星星点点,朝一旁若隐若现的白雾问道:
“好侄儿,人间好玩儿吗?”
那白雾渐渐出了人形,恭敬朝那人鞠躬道:
“华润师叔,暮天有罪,还望三师叔不要同天界透露暮天的踪迹,让他们还以为暮天在闭关才是。”
华润老道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你可是上仙,我不过行走江湖的一个人间老道罢了,你可别让你那榆木师傅知道你在这人间,要不他肯定气的胡子翘的老高!”
“那师傅近日可好?”
他直起身子,看着远方尘疾山,深吸了口气。
“那榆木,又带了一帮小徒弟修仙,常常向我抱怨,那群小孩子不如你聪莹,不如你仙根好呢。”
“师叔谬赞了。”
他看着尘疾山旁的一座小山,曾经在那百年修行,本就生于仙家的暮天,自然比别人仙资深厚。
不过,那件事后,好像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师傅一面。
这次偷偷来人间,本是天上的一十八天,却在人间过了一十八年。
转眼十八年春秋,同她相处的日子却那么快。
他微微叹了口气,旁边华润老道哈哈笑出了声儿,看着自己在天界如此盛名的侄儿,现在这般纠结模样,感叹道:
“人生一世如河水付诸东流,一去不复返呐!不过好侄儿,我让那姑娘去拜你为师,是不是心里喜滋滋的?”
流城想了一会儿,回道:“这种法子当真有用?她真的可不用轮回九世?”
华润老道呵呵一笑,说道:
“你就不能让她永远留在这一世,位列仙班后不去造那轮回之苦?真是越来越和你那师傅一般榆木?”
话说完,那道人渐渐消失在流城面前,而流城,脑子里一直在想华润老道的话。
“师叔教育的是。”
流城话落,那老道随着他的摊子,便完全消失在他的面前。
流城转身,急急走在江城大街上。
许是微微有风,将他的额间碎发不时掀起,漏出一个凝重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