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偶遇
夜色加杂的林间小道中,一马车渐渐停下,从马车上跳出来一人儿,将地上枯木叶聚拢,然后拿出怀中的火折子,轻轻一甩,便将那火点燃。
“九苼,快下来。”
他朝身后一喊,然后从马车中走出一个较为颓废的身影,往马车前方一坐,头往马车上一倒,虚弱说道:
“饿”
流城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道:“我去给你寻些吃食。”
“别!”
九苼一下叫道,直起身子跳了下来,坐在他身边道:
“你走了,我咋办?饿这一会儿没事儿,白天寻也是一样。”
说完,她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流城心中暗自笑了笑,起身装作惊道: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藏了些吃食!”
“真的?”
九苼一下来了力气,流城按下暗自骚动的她,跳进那马车中,趁着九苼看不到,便从怀中变出一包东西,又跳下马车,将东西往她手中一放,说道:
“我带了些炊饼,那城东武大家的。”
九苼接过,手快速扒开那包东西,红唇里还不停动着:
“别看武大那身子矮的不行,他家的炊饼可是一绝!”
流城眼前,又浮现武大的样子,灰头土脸,宽衣宽裤,从来不会收拾下自己,手却是个巧手。
江城一炊饼铺子,一人将几个炊饼打包好,正准备给面前要炊饼的递去,却惊觉炊饼没了!
那刚开始放炊饼的地方,规规矩矩放着一锭银子。
他拿在手里,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太晚了眼花了,居然没有注意拿炊饼的人。
去往尘疾山的那个林间小道上,流城勾了勾嘴角,笑而不语的看着九苼拿出炊饼,看着还有些温热的炊饼,啧啧称赞道:
“城城捂的还真严实,还温热着呢!”
说着递给流城一个,流城接过,便回道:
“那可不,我都说了我神通广大”
突然,流城顿了下来,周围黑暗处渐渐有戾气而来。
这尘疾山虽然是仙山,可是尘疾山下,却有许多小妖,为了吸取灵气,便在尘疾山下修炼。
本信息尘疾山有结界,而江城城下又是灵气之源,所以,从江城到那结界的一路,便有潜在的危险。
九苼身子突然一冷,从怀里拿出来一副黄纸,贼兮兮的往周围瞅,嘴里喃喃道:
“那是不是有鬼?我突然有些冷。”
九苼自然也知道这里妖怪横生,便紧张了起来,身子不自觉的往流城那里靠拢。
“不是鬼。”
是妖。
鬼是生前的人,而妖就是妖。
流城眼神突然凌厉,眼神扫过地方,那暗气许是感受到面前两人的不凡,便猛地收了回来。
妖走了。
流城收回凌厉眼神,看着贴在自己身边踹踹不安的傻丫头,调侃道:
“你怀里拿的什么东西?”
九苼故作神秘的将抱着的那张纸拿出来,扑在手心,举给了他。
流城一看,那鬼画符模样的道符,一看就知是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叔干的。
这符是能吓退些小妖,不过修为深厚的,却不能吓跑。
刚刚那个戾气,便是妖中修为上了年纪的,单单这个符,还是远远不够。
许是那师叔觉得,流城在她身边,随意给个符让那姑娘安心一下,坑几个钱,够他的一壶酒喝,便耍着小丫头玩玩。
只见九苼将它收好,宝贝似得放在怀中,看了看周围没有刚刚的紧张感了,便大口吃着东西,全然没有女孩儿样子。
流城弯了弯眼睛,若是让这个傻丫头知道这符没什么用处,许是会急得跳脚。
可是他没有揭穿,也算给他师叔一个面子。
那分紧张过后,旁边草丛又稀疏做响,两人立刻紧张起来,流城站了起来,对着草丛喊道:
“出来!”
九苼便拉着流城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看着那草丛。
果真,从草丛中滚出来一个孩童模样的人,灰头土脸的样子朝流城一笑,漏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道:
“能不能给我点儿吃的啊?”
流城看到那突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抓的紧的九苼,问道:
“给还是不给?”
“你是人是鬼?”九苼问道。
那小孩童摇了摇头,头顶的那一朝天鞭也跟着摇动,很是可爱。
他穿的也是稀奇,一个大红肚兜,两管宽裤,脖子上一个大金圈子,却很是精致。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是妖。”
流城说道。九苼听了大惊,吓得瑟瑟发抖,谁知流城又说道:
“妖也分好坏,这个妖童和人一般,没有恶根的。”
九苼听后松了口气,将手中炊饼往流城手里一塞,眼一斜示意流城给他。
流城看着她的模样,抿嘴笑了笑,便将炊饼给了那妖童。
妖童吃的很有意思,先是将炊饼边缘吃的圆滑,又细嚼慢咽将炊饼吃完。便朝流城行礼,说道:
“我叫十星,多谢你们的款待。”
九苼壮了壮胆子,说道:
“十星?我是九。我叫九苼,你还要唤我句姐姐。”
“姐姐,我一百二十岁了,你呢?”
他认真的眨了眨眼睛,九苼轻咳一声儿,摆了摆手道:
“受不起,受不起,你还是叫我九苼吧。”
“九儿。”
九儿?
九苼抬头看着流城,他坏笑的模样就是像一个大尾巴狼。
平时叫自己九苼,看自己好戏的时候就喜欢叫自己九儿。
仿佛自己心中打的小九九,全都让流城收进了眼中。
只见十星又拱了拱手,说道:
“看你们也是为了一月后的收徒典礼吧!那我先上路了,你们自便!希望我们有机会成为同门师兄弟。”
说完还不忘看流城一眼,刚刚就觉得他身上的那股子灵气不一般,虽然他刻意压制,可是妖童一族,善于的就是发觉别人灵气。
而这流城身上的雄厚灵气,却是仙气。
他快速跳到树梢上,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九苼却闷闷不乐,往那篝火旁边一坐。
“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凡人一个,拜师更没有什么盼头了?想要回江城当一辈子花魁了?然后死了轮回再当花魁,一直这么下去?”
她愤愤磨了磨银牙,捏紧了拳头往腿上一敲,说道:
“不行,我就是赖,也要赖在尘疾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