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精神
如果抛去夜晚的喧嚣,那白天的尘疾山下,却是另一种景色。
尘疾山脚,慢慢开始有红晕,过了片刻,那红晕才开始涌现一个大火球,而后,整个人间便开始热闹起来。
早起的鸟儿叼着虫子,许是飞累了,看到下方一方状木盒子,便在上方落了脚,可还未停歇半分,便听到一奇怪笑声儿,一惊吓,飞的无影。
九苼奇怪一笑,身边的人也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九苼趴在他身边,嘴角勾起,眼神喜滋滋的看着自己。
流城不去管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九苼一看他傲娇模样,笑道:
“该上路了,天亮了。”
“天是亮了,可是我还没醒”
流城嘴里嘟囔着嘟囔着,又渐渐没了意识,九苼不明白他为何今日那么贪睡,便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自己下去生了火,将炊饼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渐渐的,炊饼的香气飘到马车中,流城慢慢坐起来,长了长身子,透过车窗,看到九苼认真模样,心里偷笑一番。
九苼认真起来,十分好玩儿,像一个孩子一般。
她本来面容娇好,做事也手脚麻利,可是九苼不是能安静下来好好干一件事儿的人,而是那种小事儿不干,大事儿却要捅一篓子的那种。
流城将自己整理一番,随后下了马车,九苼听到动静,看着火上的炊饼也差不多了,就拿下来说道:
“快过来,能吃了。”
流城走过去,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接过九苼包好不烫手的炊饼,说道:
“贤惠,贤惠,等修了仙,我就”
“修了仙怎样?”
九苼问道。可是流城说话戛然而止,朝她眯了眯眼睛笑了笑,接着大口咬着手中的炊饼。
就喜欢话说一半装神秘!
九苼没有继续理他那句话,两人静了一会儿,九苼突然想到什么,便问道:
“你今儿怎睡那么久?”
流城一顿,擦了擦嘴角,一胳膊压上她的肩头,也不顾九苼嫌弃他嗯皱眉,自顾自说道:
“昨夜月黑风高日,这周围一直来暗潮涌动,时不时来几个妖怪,在我们这儿闹腾,我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终于,将他们赶走了,可是他们扰了我的清梦,我才困的要命。”
听到流城这么说话,又想到昨晚碰到的奇怪事情,还有晚上,那种胸口的莫名压迫之感,九苼便多半信了他的话。
谁知道流城话题一转,看着她说道:
“可是,你不知道你昨天睡得和死猪一样,我去外面拼死拼活的打架,你在里面睡的香甜!”
“你才是死猪!”
九苼一推,流城便松开了胳膊。
两人吃完,流城又逗了九苼几下,便又上了路。
马车行了几日,炊饼也吃完了,而流城总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堆吃的,一次两次还好,久了九苼便开始怀疑。
又一日晌午,两人几乎再停半日就会走到结界,那马车便被安放到尘疾山下的农户家里。
两个人爬山爬的累了,九苼腿一瘫,拿着流城不知从哪儿拿的糕点,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城城,你包袱里,到底有多少东西?”
她狐疑的看着流城身边干瘪的包袱,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流城生火的动作慢了些,九苼见他不答,突然害怕的往后挪了挪,抖着声音道:
“我说你怎么那么神通广大,是不是”
流城看向她那惊恐的样子,手中木棍往火里一扔,那火花便四处飞溅。
“是不是什么?”他问道。
九苼看着靠的越来越近的他,眨了眨眼睛道:
“是不是你有那传说中的装东西的鼎?”
鼎?
流城坐正,这傻丫头意思是每个仙人手中,都有一个装东西的鼎,它可以随意装许多东西,大到兵器小到微尘,一般普通人不可得。
这傻丫头怎么突然想到了它?不过可以顺水推舟一下。
流城点了点头,嗯了声儿,九苼听后,好奇的凑了上去,问道:
“小城城怎么会有这稀奇玩意儿?可否拿出来一观?”
“那江桥上的算命先生给的,观什么观,那算命老道特别安置我道,这东西只认一个主人,它不会让别人轻易看到的。”他说道。
“那破老道!”九苼拍了下流城的后背,流城被疼的咳出了声儿,随后,听到又一个愤愤不平:
“本美人儿拿了一百两,换了一道符,而他怎么说把鼎给你了,就给你了呢?”
“什么?一百两?”
流城瞪大双眼看着九苼,九苼认真点了点头。
一百两?!还不如去抢!
这道符最入门的弟子一天坐着没事儿,都当草稿来画,他那不靠谱的华润师叔,居然卖了一百两!
还卖给了自己身边人儿。流城吸了吸鼻子,九苼看不懂他那一会儿青一块儿白一块儿的脸,一刻钟后,流城挤出来几个字:
“没事儿,我们有的是钱,随便花。”
随便花,败家老娘们儿。
“唉”
九苼往草坪上一倒,将糕点往旁边一放,望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叶子,偶尔透过密林挤进来的阳光,不停的唉声叹气。
流城凑过去问道:
“怎了?想回江城当花魁了?”
九苼白了一眼流城,又继续望天道:
“肉啊肉啊,想吃牛肉,猪肉,鸡鸭鱼肉,整日吃些炊饼,糕点,喝点儿水便填了肚子,还真想那香喷喷的肉了,这人啊,不能总吃草喝露水,我这还没成为仙女呢,就要过着仙女的生活。”
“噗嗤”
流城没忍住笑出了声儿,随后的得来的是九苼瞪着杏眼,呲着嘴,发出:“呲呲”的响声,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发毛的狐狸。
流城坐定,心中暗念了什么,看着前面树的上方,突然又凑近九苼,小声儿说道:
“你看,树上有一只大山鸡,你说我们怎么吃它好呢?”
九苼听后,看向那树上,暗棕色的羽毛十分漂亮,时不时用爪子挠挠脑袋,九苼看着那肥硕的身子,舔了舔嘴角道:
“好久没有吃过烤山鸡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偷刘妈妈养的鸡,自己躲在厨房偷偷烤着吃,虽然那鸡没怎么熟,我记得好像你吃的挺香。”
流城扯了扯嘴角,不想去回忆那次的惨痛,轻声儿说道:
“你说这山鸡会不会突然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