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月到了马婆子家门口的时候,先将她准备好的迷烟点燃,从围墙扔进去,偷偷地放倒了院子里的狗,然后才身手灵活地翻墙进去。
没错,她之前采的那些又尖又细的叶子研磨成粉末,燃烧起来会释放出有毒的成分,能够轻易地将人和动物迷晕过去,还能让人浑身无力,使不上劲。
特制的迷烟燃烧散发出香甜的味道,就像是水果一样,除非医术很厉害的大夫,不然轻易地看不出来那些不起眼的草药会是能放倒壮汉的迷烟。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廊檐底下,从窗户的缝隙将迷烟吹进房间里,连着吹了好久。
随后沈之月试探性地弄出响动,并没有惊动屋里的人,她知道爷爷奶奶已经昏迷过去了,眼底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将院子的门打开,让郑澜进来,小声地说道,“等我换好衣服,看起来会有些恐怖,不过你别害怕,我是人不是鬼,不会伤害你的,你别露馅了。等我一小会的功夫。”
话音落下,沈之月跑进厨房里,将那包用长得像豆子的野果磨成的粉末倒进了水缸里,分量很足,估计放了有三两的粉末进去。
在水缸里加完了料以后,她直接将套在外面的衣裳脱下来,将她扎好的长发也给放下来,还特意打乱,又用竹筒里装着的猪血在眼睛底下浓墨重彩地画了两行,不用照镜子,她光是想想,都知道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就跟恐怖片里的女鬼差不多。
当她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郑澜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她,吓得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只有弄得恐怖一点才逼真,到时候你记得说话教训我的爷爷奶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够了。”沈之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要不是为了给娘和兰儿出这口恶气,她也不会这样糟践自己。
郑澜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砰砰乱跳的心脏,低声地说道,“那就快点吧。”
沈之月脸色凝重地点头,“一会你就在窗户下面吓唬他们就行了,我进去收拾他们。”
她推开门走进了屋里,直接朝着屋子里走去,被迷烟放倒的沈大虎和马婆子睡得昏昏沉沉的,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走进了屋子里。
沈之月从门后面拿过一根扁担,对着沈大虎和马婆子的身上用力地砸过去,连着打了好几下。
剧烈的疼痛感,让那对夫妻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然而因为迷烟的作用,他们的脑袋依然昏沉沉的,浑身无力。
她仍然觉得不够,抓起桌子上的茶壶,连同冷透的茶水一起,劈头盖脸地浇在了那对狠心的夫妻头上和脸上。
马婆子被冷意刺激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哪个杀千刀的畜生,竟然半夜来打我?小心我弄死你们。”
沈大虎借着窗户洒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了满脸是血,脸色惨白的男鬼,那眼睛底下的两行鲜血,那黑漆漆空洞的眼神,像是鹰爪一样的手指朝着他们伸过来,他吓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接窜起来,直抵他的天灵盖。
老男人吓得浑身发抖,后背的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老婆子,别骂了,那不是人,而是鬼啊,有鬼进我们家来了。”
马婆子听到这话,注意力才落到了假扮鬼很逼真的沈之月脸上,看到那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鬼,她吓得不争气地往床角里缩,“你是谁,为什么要到我家来?请你快点走啊。”
沈之月流露出鬼魅的微笑来,一步步地朝着床前靠近,连着咳嗽了三声,得到暗号的郑澜在窗台下用惊悚又鬼魅的声音喊了起来。
“爹,娘,你们好狠的心啊,我才死,你们就要卖掉我的妻儿,让我在地府都不得安宁,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们不让我的妻儿好过,让我连投胎都不安心,那我就只能一直回来缠着你们了。”
沈大虎和马婆子吓得哭出来,他们听那男人幽怨又控诉的声音,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是有杰吗?有杰,你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安心地等待投胎吧,别再回来吓爹娘了好不好?爹娘都是平常的人,经不起你的吓,你快走吧。”
沈之月一把抓过床边的马婆子的衣服,绕到那个老太婆的脖子上,用力地收紧。
沈大虎想要帮忙,然而他浑身发软,迷烟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连说话都费尽,又怎么能帮得上忙呢?
“有杰,那是你娘啊,你想要勒死你娘吗?快点放手啊。”
郑澜在外面阴测测地说道,“现在想起来我是你们的儿子了?那为什么把我的妻子和孩子往死里逼,抢田地抢房子抢牛和猪也就算了,还要将我的妻子和女儿卖掉?”
“爹,娘,儿子在地府里好冷,好孤单,没有一个亲人在这里。既然你们总是想要害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不如到地府里陪着我,我也不用那么寂寞了。我好想你们啊。”
沈大虎被吓坏了,尤其是看到身边的婆娘被裤子勒着,发出痛苦的挣扎声的时候,他直接跪在床上对着沈之月磕起头来了,“有杰,爹娘都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的妻儿了,你别再回来缠着我们了。你就安心地去地府等待投胎到一个好人家里去吧。”
郑澜在外面演得更加起劲,也更加有感染力,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也不想回来啊,是你们非要逼死我贤惠的妻子,逼死我孝顺的孩子,我实在放心不下把你们留在这里了。爹娘,跟我到地府里来吧,这边有你们陪着,我才有人说话啊。”
马婆子拽着勒住她的衣服,一边哭一边艰难地说道,“有杰,娘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娘吧,娘以后不敢再卖掉你的婆娘和孩子了。你别带娘去阴曹地府,娘还想多活几年。”
鬼魅又哀怨的男人继续诉说着他的怨恨和不放心,“但是我已经不相信娘了,娘一直都怨恨我的妻子和孩子,你怎么保证不再欺负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她们昨天还差点被卖掉了。娘,我还是把你带走比较放心,只有死人才不会再伤害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