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收回了目光,看向杨宇轩,神色复杂。
他当然知道杨宇轩不会做出这种奸佞之事。
只是,明世宗刚登基不久,立足未稳,刚刚过了弱冠之年,面对群臣的施压,他也是倍感压力。
“圣,还请尽快做出决断!”
就在此时,曹正淳忽然前一步,尖声地道,话语之中带着一股逼迫之意。
架不住曹正淳等人的施压威逼,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忍地道:“来人啊,将杨宇轩这叛贼给拿下,交由三法司调查审理,等候发落。”
话音刚落,几个御前侍卫便蜂拥而至,不由分说地将杨宇轩给制住了,然后将他给拖出了太和殿。
“陛下,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我从来就没有跟倭寇将领有过书信来往,这一切都是徐绍魁恶意伪造的……”
杨宇轩愤怒而不甘的喊叫声越来越远。
见此情形,太和殿的其他大臣也都是面面相觑。
凭借他们浸淫官场多年的经验,当然知道此事必有蹊跷,而且是朝廷的党争,但是,谁也不愿意被卷进这场纷争的漩涡之中。
因为一个是稳坐宦官第一把交椅,掌握东厂的曹正淳,而另外一人则是掌握巨大情报网络的铁胆神侯曹正淳,谁都是不好惹的。
“皇,杨宇轩乃是一代重臣,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仅仅凭借一份书信根本就不足为信,此事有蹊跷,还望陛下明察秋毫,三思而后行啊!”
铁胆神侯朱无视急忙站出来,为杨宇轩请命说道。
还有包括华太师在内的朝廷忠臣,也是出来为杨宇轩伸冤。
“铁胆神侯,朝廷之中谁都知道你们与这杨宇轩私交甚好,难道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你还要包庇杨宇轩不成。”
曹正淳阴声冷笑道。
“一派胡言,我与杨宇轩有私交,是因为我敬重他的为人,真能够混为一谈,曹正淳,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朱无视声色俱厉地反驳回击道。
“好了,此事证据确凿,诸位无需再议,退朝!”
明世宗不顾朱无视的反对,大手一挥,宣布退朝。
紧接着,文武百官也都跟着退出了太和殿,唯独朱无视怔怔地站在原地,悲愤交替,而一旁的华太师也是忍不住仰天长叹。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因为古今福的意思,岳不群被从锦衣卫的诏狱里面放走了,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岳不群伤势严重,奄奄一息。
不过好在,离开诏狱之后的不久,他就碰到了从华山赶来救他的令狐冲和岳灵珊。
当两人看到岳不群的伤势之后,心疼不已。
但是他们清楚,如果意气用事杀北镇抚司的话,无异于是以卵击石,所以,只得是选择隐忍,送岳不群返回华山医治。
一月之后。
华山,奇峻险峰,云雾缭绕,自有一番气派。
书房之中,摆放着很多的墨宝书画作品,一股淡淡的墨香味飘荡在空气之中。
岳不群正躬着身,一手执着毛笔,在案桌面的宣纸之练习书法。
笔走龙蛇,龙飞凤舞,自成一派。
在成为华山派的掌门之前,岳不群也曾经是翰林学院的一名学士,所以,对于书法字词也是有着不小造诣的。
“爹爹的书法看去还是那么赏心悦目啊。”
岳灵珊围绕在岳不群的身边,古灵精怪,但是在看到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之时,也是忍不住夸赞说道。
因为岳不群身受诏狱刑,身有多处伤势,伤筋动骨,不宜过度劳累,因此宁中则和岳灵珊都希望岳不群暂时不要练武了。
架不住两个人的劝说,所以岳不群也只能是按捺心中的好动之心,老老实实地待在书房里面钻研书法,陶冶情操。
只是,在练笔之时,岳不群不小心撞到了伤处,伤势牵引之下,传来一阵剧痛,令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手臂劲力一转,岳不群手中的毛笔都因此而折断,断为了两截。
“嘶。”
“爹爹,你没事吧?”
听到了岳不群的痛呼之声,原本趴在桌子观看笔墨书法的岳灵珊,连忙过来搀扶住岳不群,一脸关切地道。
“纵然是书法写得再好,剑法再如何精妙,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被朝廷鹰犬凌辱。”
岳不群看着那宣纸面断掉的两截笔杆,不禁感叹说道,嘴角泛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气急攻心,牵引伤势,岳不群又咳嗽了起来,甚至是有一口黑色的淤血喷薄而出。
“爹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珊儿现在就给你去煎药。”
看到岳不群吐出的黑色淤血,岳灵珊不禁心中一凛,转身跑去为岳不群熬制汤药。
岳不群从椅子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了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一阵怔神。
曾经在诏狱受刑的痛苦记忆,又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
“我岳某毕生想要成为强者,潜心修炼,苦心经营华山派十几载,但是却是被一个区区的锦衣卫百户迫害到如此地步,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侠以武犯禁,如果没有巨大的权势,纵然是一派掌门,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岳不群的嗓音沧桑而又沙哑,更透着一股浓郁的不甘。
岳不群用手重重地在窗棂面一拍,巨力震荡,窗棂面多出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什么侠义,什么江湖,只有攀权力的巅峰才能够主宰一切,我命由我不由天!”
念及此处,岳不群狭长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阴毒之色,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了一个重要的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