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进士张璁对于皇帝继统之事,颇有微词……”
“够了!”
不等毛澄说完,杨廷和便出言打断道,脸浮现出一抹愠怒之色:“这张璁两月前才举进士,观政礼部,既无权亦无实职,竟然敢说出如此离经叛道之言,着实是大逆不道,其罪难恕!”
方铭站在拱桥之,将杨廷和等人说的话语听在耳里,若有所思,眉头微微一挑。
在正德十六年,明武宗朱厚照驾崩,可是他膝下并没有子嗣继承皇位。
之后,张太后在跟杨廷和等朝臣商议之后,决定立兴献王的儿子朱厚總为皇帝,也就是如今的明世宗。
在明世宗朱厚總即位后,就下令礼官讨论其父兴献王的祭礼与尊称。
只是以杨廷和为首的文官集团,却都认为这事并不妥当。
要知道,朱厚總的父亲之所以受封兴献王,因他们那一脉是朱家的小宗。
而根据儒书的规定,认为小宗在入继大宗的时候,应以大宗为主。
朱厚總虽不可能成为朱厚照的儿子,却必须作明孝宗朱佑樘(朱厚照的父亲)的儿子,以此来表明大宗不绝,使朱厚總的即位符合理学的规定,使得大统得以延续。
换而言之,按照杨廷和等人的说法,朱厚總要认明孝宗为皇考,而只能认自己的亲生父亲为皇叔父。
对自己的父亲竟然要以叔父相称,明世宗朱厚總当然不乐意了。
不仅是明世宗,还有张璁等新进士大夫也不赞同这个观点,因为这不仅仅是称呼这么简单,在这背后还意味着新皇权与旧阁权的冲突!
如果这个问题不得到解决的话,那么明世宗的皇位就要坐不稳了。
因此,以杨廷和为首的旧阁权集团和张璁等新进士大夫之间围绕着“继统”与“继嗣”的礼仪形式进行了一场“大礼议”的争辩。
“大明礼仪,自然应当遵照儒书理学的条例,大明立国百年来皆是如此,哪轮得到这张璁在这里搬弄是非!”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若是传进仙逝的孔孟和二程的耳里,怕是死不瞑目啊。”
“这张璁不过区区一个进士,竟然就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如果真让他掌握实权那还了得?”
“是啊,杨首辅可要主持公道啊。”
其他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纷纷表态,都要维护杨廷和,与那张璁势不两立。
方铭见状却是不禁冷笑了起来。
说来也真的是好笑,这内阁作为辅助皇处理朝政的重要机构,并没有起到主导政权的作用,面对宦官专权软弱无能,睁一只眼闭只一眼,一味纵容。
但是唯独对一些新进的士大夫和武将却是极力打压,真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
都说明朝亡于厂卫(东厂和锦衣卫),但是,在方铭看来,这些欺软怕硬的文官集团才是导致王朝没落的真正所在!
“啧啧,真是一群欺世盗名之徒,可笑至极!”
念及此处,方铭心中激愤,大骂一声,同时他的脚尖在拱桥的栏杆轻轻一点,一个鹰鹞翻身,身形翩跹地落在了那画舫之。
伴随着方铭的落下,整个画舫也是重重地一颤。
“有刺客。”
“来刺客了,快来护卫!”
一群文臣正优哉游哉地附庸风雅,议论政事。
此刻忽然看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狂风扑面,下意识地以为是有刺客来行刺,全部都是吓得抱头鼠窜,惶恐不已。
而内阁首辅杨廷和也是脸色一变,慌乱之中,脚步踉跄,摔倒在地,一脸的狼狈之样。
在回过神来之后,画舫之的护卫也赶紧拔刀出鞘,赶来护卫,将这些大臣给护在身后,还有几名护卫提刀向方铭砍了过来。
只见方铭身形微微一晃,轻松地躲过了刀刃的轨迹,同时挥动掌法,快若奔雷。
只听到“砰砰”的两声闷哼,那几名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在惨叫声中倒飞出去,落入了河水之中,在原本平静的河水之中荡起了一阵阵巨大的波澜。
“不怕死的可以前一步!”
方铭大喝一声,同时双臂一振,浑身下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迫于方铭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势,那些护卫竟然都被震住了,抖若筛糠,双腿发软,眼中流露出浓郁的忌惮之色,谁都不敢前。
一群大臣们也都是噤若寒蝉,面面相觑,蜷缩在画舫舱室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