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是科举殿试揭榜的时间。

有人高中，有人落榜，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与此同时，今天晚，按照往常的规矩，明世宗皇帝还会设恩荣宴于礼部，以此来庆祝进士及第的盛典。

礼部登时变得热闹起来。

酉时未到，就已经有很多朝中的大臣来到了礼部。

恩荣宴乃是朝廷里的一大盛事，皇帝也是极为重视。

早早地就做好了安排，除了主持殿试的读卷大臣、侍受卷、弥封、收掌、监试等官员会参加之外，还有锦衣卫、护龙山庄铁胆神侯、东厂之人也都会参加。

这些人也是三三两两地在一起攀谈，只是话语之中都十分的谨慎，生怕隔墙有耳，东厂的番子耳目可是非常灵光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朱无视、华太师、曹正淳、和礼部尚书毛澄等人也是相继到来。

值得一提的是，铁胆神侯的身后始终有寸步不离的段天涯好归海一刀，而万喻楼、古今福和岳不群也是在曹正淳的身后亦步亦趋。

“陆某有事，晚来一步，失礼失礼。”

以陆炳为首的锦衣卫成员，也是缓缓地走进了礼部大堂之中。

话音刚落，其他大臣的目光如同是被磁铁所吸引，都齐刷刷地投视了过来，只是他们的目光掠过了陆炳，径直地落在了方铭的身。

与地字第一密探归海一刀激斗百回合，平分秋色，不分下。

与内阁文臣唇枪舌剑，一阵激辩，辩得杨廷和哑口无言。

不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就从总旗晋升为千户，横跨三级！

方铭的名气，早在这京师之中传开了。

而很多大臣也是第一次见到方铭。

只见此人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目光深邃地如同是璀璨星辰，令人深不可测，他站在那里，就如同是一团耀眼的烈日，即便是陆炳的风头也要被对方给压过去，令人无法忽视，倒是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思。

好一个飞鱼绣春锦衣卫！

……

……

当方铭踏入礼部大堂的时候，瞬间成为了其他人瞩目的焦点。

相比之下，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反倒像是成为了陪衬。

礼部大堂，也有不少的内阁成员，蒋冕和毛纪也纷纷在列，只是不见了内阁首辅杨廷和的身影，怕是因为前阵子的辩论，让杨廷和大失颜面，所以才有意地避开。

当看见方铭走进来，蒋冕和毛纪两个人也是眉头微皱，脸带着几分薄怒。

“见过曹公公。”

看到端坐在主位左手边席位的曹正淳时，陆炳连忙前行李。

“原来是陆大人啊。”

曹正淳掐着兰花指，不急不慢地轻抿了一口茶，旋即才慢悠悠地抬头看了眼陆炳，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方铭，阴阳怪气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这位就是近来风头正盛的方千户啊，近来你可真的是很威风呢，我看不日之后锦衣卫就可以代替东厂办事了！”

“哪里哪里，我们锦衣卫势力微薄，岂能与曹公公争辉。”

陆炳心头咯噔一响，脸红脖子粗。

“你说呢？”

曹正淳转头看向方铭。

“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是为皇效力，做好应尽的职责，就是做臣子的本分。”

迎着曹正淳森冷的目光，方铭不卑不亢，掷地有声地说道。

曹正淳这番话语，本来是想要以势压人，让方铭屈服。

可是，方铭却是当仁不让。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大家同为朝廷官员，我是臣子，你也是臣子，甭管东厂还是锦衣卫，同为皇效力，谁也别瞧不起谁！

言语机锋，隐现锋芒。

表面像是语气平和的交谈，其实有暗流涌动。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竟然有人敢跟曹正淳这样说话，可偏偏方铭所说的话又是滴水不漏，巧妙无比，令人抓不住把柄。

站在他身后的岳不群，眼中也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异色。

看到曹正淳吃瘪，铁胆神侯朱无视则是冷笑一声，心中窃喜，同时对于方铭也是刮目相看。

“好，说的好，锦衣卫可真是出了一位人才啊！”

曹正淳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朝桌一掷，但是今天这里聚集了很多的大臣，还包括朱无视，而且恩荣宴马要开始，曹正淳也没法发作。

“方铭年少气盛，言语冒失，还请曹公公莫怪。”

而被夹在中间的陆炳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面露尴尬之色，只得不停赔笑。

就在陆炳思索着该如何圆场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尖细阴柔的声音从大堂外传了进来。

“皇帝驾到。”

只见皇帝从一辆造型奢华的车辇下来，在一群大内侍卫的簇拥之下，向礼部大堂缓缓走来，明世宗虽然年轻，但是却步伐沉稳，神态威严，自有一股皇家的风范与气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