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萍水相逢,可能下了山之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老十却坚定地要把四哥背到4号营地。
汗水浸透了老十的衣背,将热量传递给四哥,四哥慢慢地醒过来。
刚要开口说话,便先吐了一口血出来。
老十吓得立马把四哥放倒在地上看他怎么了。
“四哥你怎么了?”老十帮四哥拍了拍后背,四哥咳了几声才停下来,呼吸很困难的样子,一边喘着气一边跟老十说,“肺水肿,老十,你,你不要再费力背我了,这样我们俩都回不去的!”
“不,四哥,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你背回去的!”老十握紧了四哥的手,想传递力量给他,让他不要放弃。
四哥又咳了几口血出来,擦了擦嘴角,继续说到,“要不是,你的氧气,我可能早就……现在没了氧气,我能感觉到,我已经快呼吸不了了,我想,跟你说些事情……”
老十看四哥这个样子,着急得让他别说话了,拉了他就要往身上背。四哥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将老十的手推开,这一使劲儿又是吐了一大口血在雪白的地上,特别刺眼。
上山前都学过高海拔下人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老十第一次经历这些,没想到高原肺水肿可以这么严重,难道一个人真要被自己的鲜血给淹死吗?这太残忍了!
老十将四哥趴在地上的身子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这样可以舒服一点。
“老十,你别难过,人终有一死,能和我的妻子死在一块儿,是我的梦想。”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四哥用他那微弱的力量握住老十的手。
“四哥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好。”
“哥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这里有一把钥匙,”说着,他很吃力的想伸手到自己脖子去拿东西。
老十便脱了手套在他脖子上摸了一圈,摸到一条项链,
“你帮我取下来!”四哥说。
老十照做了,把项链取下来,才看清楚,这应该是特殊材质做成的项链,项坠是一把特殊样子的钥匙。
四哥将项链塞进老十的手里,“这个钥匙,咳咳,交给你保管,拜托你,咳咳,帮我照顾女儿,咳咳,到她二十岁!”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四哥咳得停不下来,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这是老十第一次手足无措。
近在咫尺,却不能相救,一阵阵挫败感和沮丧感冲击着老十的心灵。想到四哥当年失去的还是他最爱的妻子,这些年来,他该有多么的自责当年没能救下自己的妻子。
四哥已经咳不动了,也喘不动了,老十将他搂在怀里,看着他,就那样,慢慢咽了气。
第一次目睹了死亡的全过程,老十突然觉得,生命如此脆弱,我们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背着四哥的身体,老十双脚麻木的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帐篷。
几个站在帐篷外面翘首企盼的人,跑了过来。
从老十背上接过四哥的身体后,老十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