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等人连忙跟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忐忑不安的冲着夏侯廷安说道:
“二公子,您、您看这...江四小姐非要进来,我们拦也拦不住啊...”
夏侯廷安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尚未闹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羽织,你怎么来了?“
江羽织气的浑身发抖,原本还算秀丽的容颜,已经有些扭曲。
她抬起手,愤怒不已的指着夏侯廷安,声音尖利。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来了?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儿!?夏侯廷安,你还要不要脸了!?”
江羽织这么一闹腾,夏侯廷安顿时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
平时私下里,她想做什么,他都依着,她闹脾气,他也都受着。
但这大庭广众的,她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根本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
夏侯廷安宿醉,本来就不舒服,这么一来更是心中烦躁,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你闹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能来的地界吗!?“
江羽织怎么说都是江家的四小姐,这等身份,来春风楼,还如此张扬放肆,她也不嫌弃这么做有失身份!
“我不能来?怎么,耽误了你快活不是!?“
江羽织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尖锐的和他争执着,眼角发红,神色愤怒,一字一句都说的咬牙切齿!
夏侯廷安闭了闭眼,看向门口。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看这边的笑话。
他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道:
“羽织,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关上门好好谈一谈...”
他在这边好声好气的求着,但江羽织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两声。
“关门?我看不如关上门,继续让你风流?”
夏侯廷安皱了皱眉:
“你乱说什么——”
话没说完,一只柔软的手,攀上了他的肩。
一道细细弱弱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公子...”
夏侯廷安的心猛然一跳,立刻回头看去!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抱着被子靠在墙边!
她一只手抓紧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遮掩住,另一只手则是小心翼翼的,搭在他的肩膀之上。
白皙柔嫩的胳膊如同玉藕,细挑的锁骨上,隐约还有几道暧昧的红痕。
那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夏侯廷安懵了!差点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是谁!?”
那女子一头青丝凌乱的散着,但却依然看的出容貌极其出色。
皮肤雪白,樱唇一点,尤其是一双圆圆的眼睛,长睫微颤,真是我见犹怜。
尤其是眼角还挂着点泪痕,看起来更是让人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听到这话,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一般,身子微微颤抖,两行清泪顺着姣好的面容流下。
“...二公子,昨天...昨天奴家只是伺候您梳洗,想让您好好休息的,可是、可是您抓着奴家的手不放...然后...然后...“
她咬了咬唇,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
可就算不说,众人也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这女子委屈可怜的模样,夏侯廷安到了嘴边的训斥顿时噎住,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
怪不得刚才江羽织进来之后会是那个反应,怪不得她说话如此刺耳...
他以为自己只是宿醉在春风楼罢了,结果竟然是——
可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夏侯廷安慌张的回头,看向江羽织。
“羽织,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羽织却只满脸怨恨的看着他,还有床上的那个女子。
“我想的哪样?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还用我来想!?夏侯廷安,我们这还没成亲呢!你竟然就敢在外面做这样的事情来!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羽织之所以喜欢夏侯廷安,很大程度上就在于看他性情温和又克制知礼,从不像西陵城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一般不学无术,眠花宿柳。
可现在呢?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西陵城!
看到江羽织激动的样子,夏侯廷安知道她这是气坏了,连忙胡乱的披了衣服,走了过去:
“羽织,你听我好好跟你解释——”
啪!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江羽织的手,便被她狠狠的拍开!
“别脏了我的手!”
江羽织脸色涨红,声音尖利,一字一句道:
“夏侯廷安,我、还有我江府的名声,都让你连累了!你若喜欢这么做,尽管去做就是了!这婚事——就此取消!”
夏侯廷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当众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
要是平时,江羽织怎么闹腾,他都可以忍受。
认错也好,求饶也好。
只要能将她哄好,他什么都能做。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羽织这样说,无疑是将他的脸皮扯下来狠狠践踏!
她这是在拿婚事要挟他?
夏侯廷安心中积攒已久的怨恨和愤怒也瞬间爆发!
他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取消便取消!你真当我非你不可吗!?我早受够你了!“
这一声怒吼喊出,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羽织愣怔当场,脸色瞬间煞白。
她只想着发泄心中的怒火,刚才那取消婚约的事情,也是一时冲动才说出口的。
因为她知道夏侯廷安最怕她说这个。
本来只是想威慑吓唬他,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应了!
而且,他还说了什么?
一瞬间,江羽织心中像是有什么忽然坍塌。
她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一个人从后面扶住了她,柔声道:
“四小姐,您没事儿吧?”
江羽织愣愣的回头看去,见到一张妍丽动人的面孔。
正是水柳儿。
江羽织立刻厌恶的推开了她。
这春风楼,没一个好的!
全都是妖艳贱货!
水柳儿似乎并不在意,只笑了笑,便看向了夏侯廷安。
“二公子,看来您昨天的酒还没醒呢,不知这酒后真言,最是伤人心吗?”
江羽织瞬间像是又被刺了一刀。
酒后真言!
夏侯廷安说的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