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目光微转,看了楚流玥一眼。
他袖袍挥动,楚流玥外面的那一层结界,便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
他微微笑道:
“她现在正忙,还是不要打扰到她比较好。”
独孤墨宝眉头皱的更紧。
很显然,容修故意用结界封锁,就是不想让丫头听到他们说话。
一方面是为了不打扰她,另一方面,也是真的不想让她知道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独孤墨宝开门见山:
“她现在不记得我们,也忘记了你,是不是?”
蓝潇和第五长泽也看了过来。
容修坦然点头。
这一点,现在已经再清楚不过。
看容修如此轻易的便承认了,独孤墨宝几人都有些诧异。
蓝潇摸了摸下巴:
“她竟然连你也忘了...唔,我的心情好像忽然变好了一点呢...”
本来还是很伤心的,但既然容修都和他们一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五长泽难得认同的点了点头。
“老夫也是。”
孤独墨宝的脸色有些黑。
“你们两个就不能争气点儿!?和他有什么可比的!?“
都是被忘了,还能比比谁被忘的更彻底一点吗!?
再说,容修是容修,他们是他们!
对丫头而言,没有轻重之分!
最起码在他这——忘了容修?可以。忘了他们?不可以!
第五长泽揉了揉眉心。
大宝就这点不好,经常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他经常觉得自己对丫头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实际上只是之一啊...
蓝潇懒得和大宝争,继续问道:
“那她这到底是忘了多少事儿啊?“
要是忘的多了,那可麻烦了...
容修顿了顿。
“天令皇朝之外的事情,她都不记得。”
几人的神色,齐齐僵住。
“你、你说什么!?”
蓝潇有些不可置信。
“全...全忘了!?”
容修笑了笑,侧眸看向楚流玥,深邃的眼眸深处,泛起一丝温柔。
“不。”
“她还记得她自己。”
还有,她还记得她爱谁。
......
西陵。
江府。
整个府上的气氛都是一派冷凝沉重,人人都是谨小慎微的做着事儿,半个字也不敢多说,生怕说错做错什么,惹得上面不高兴,给自己惹来祸端。
先是大公子受伤,再是夏侯廷安在外面拈花惹草,惹得四小姐震怒。
江府的破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
如今西陵谁不知道,江羽织强闯春风楼,将夏侯廷安捉奸在床,而且大闹了一场,扬言要取消双方婚约。
江家和夏侯家的脸面,是一起丢尽了!
整个江府的下人,伺候起江羽织来,都是战战兢兢。
江羽丞自然也听说了这些事情。
江羽织回来之后,只撂下一句要和夏侯廷安取消婚约,便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将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砸的稀巴烂,却又不肯出来。
江羽丞太了解她,故意等了一天,才过来找她。
到了江羽织的院子,他直接屏退了下人,自己上前去敲门。
“羽织,是我。”
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江羽丞等了片刻,又道:
“哥哥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次来就是要帮你出气的。你当真不想让我进去?”
说完,江羽丞便耐心的等待起来。
果然,没一会儿,江羽织就走过来开了门。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她看起来就憔悴狼狈了许多。
头发凌乱,双眼红肿,眼下一片青黑。
看着哪儿还有娇小姐的模样?
看到自己亲妹伤心成了这般模样,江羽丞自然是心疼的。
“羽织——”
“大哥打算怎么帮我?”
江羽织定定的望着他,眼神之中还带着愤怒和恨意。
“咱们进去说。”
江羽丞抬脚走了进去。
江羽织也没阻拦,也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将门合上,江羽丞才看到这满屋子的狼藉,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他皱了皱眉。
自家亲妹喜欢夏侯廷安,他是知道的。
她虽然平常娇纵任性,但对夏侯廷安,的确是没的说。
否则,他也不会答应商议这门婚事。
毕竟,夏侯廷安可不是夏侯家最出色的那一个。
“羽织,这次是夏侯廷安对不住你。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委屈。“
江羽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几分杀意。
“他敢如此辜负于你,自然要有胆子承受后果。“
江羽织一愣:
“大哥打算怎么做?”
江羽丞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原本我看中的是夏侯家的三公子,各方面都比夏侯廷安要强上许多。只是因为你喜欢夏侯廷安,才定了他。在这西陵,谁能娶到你都是福气。居然夏侯廷安如此不识好歹,那婚约取消也罢!”
看江羽织似乎神色有些犹豫,他想了想,道:
“若是你不舍得,便留他一条性命,弄成废物便罢。”
江羽织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袖子
“不...不行...大哥,我那天只是一时气话...“
江羽丞皱起眉。
“他如此待你,你还不肯死心?你难道真的还想嫁给他!?”
江羽织眼泪淌下来,绝望而痛苦。
“大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我...我就是舍不得啊...“
她那天说出口就后悔了,可每次想起当时看到的场景,就又觉得难受至极。
这么多年,她只喜欢过夏侯廷安这一个人。
要不是动了真心,她也不会伤心至此!
江羽丞冷声道:
“没有可是!他不值得你如此!“
九霄回元丹可以趁此机会要回,但接亲的对象,势必要换人!
江羽织抽噎着:
“可...感情这种事怎么能控制?便是大哥,不也明知帝姬不喜欢你,也还是和她订下婚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