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熙:“薇儿甚是乖巧。”
他说的是薇儿,不是音儿。
苏暖嗳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替嫁只有邀月,萧悦薇父亲以及亲信知晓,邀月和亲信是不可能说出去的,萧悦薇父亲就更不可能了。
岑云熙轻声道:“无需费力去查,只需想一想便知。这门亲事本是随意指的,知道是嫁我萧悦音没做任何反抗。这本是反常。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立刻断定她是逃婚了,萧家得罪不起岑家,大可随意送个女人替嫁,偏偏送了你这个嫡女来。所以,萧悦音是跟着李家公子私奔了罢。”
李家公子新婚日跑了,萧悦薇也没脸活了。萧家想榨干她最后的价值,将她送给岑家做赔礼。
他猜的分毫不差。
苏暖嗳:“你看到我第一眼就判定萧悦音跑了?难道我们见过?”
岑云熙:“三年前家宴上见过一次。”
他能记得三年前一面之缘的人。这人还真是……记忆超群。
苏暖嗳嘟囔:“大家不是说你资质平平嘛,我可看不出哪里平。”
岑云熙微微一笑。
苏暖嗳又道:“二爷如此惊为天人,暴露给我不怕我漏出去吗?”
岑云熙依旧微笑:“没人信的。”
苏暖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的也是,我困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洗漱。
待岑云熙更衣完毕,却见苏暖嗳径直往外走。
岑云熙眉:“去哪?”
苏暖嗳一边打哈欠一边道:“书房。”
“为何?”
“你都知道我是冒牌货,咱们还睡在一张床上干嘛。”
话没说完,苏暖嗳眼前一花,一拖一拽间,人已平稳落在床上。
岑云熙替她掖好被褥:“睡吧,睡书房该是我这个男人去。”
苏暖嗳一把拽住他,瘪嘴:“算了,你还是睡这里吧,书房那塌硬得慌,你身体那么差,要是睡出个三长两短,明天我又得挨骂了。”
她又将一条腰带横在挡在中间作三八线:“你要是超过这条线,我可是会不客气的!”说着亮出枕头下的一把菜刀。
苏暖嗳气鼓鼓的模样,真是可爱又好笑。
岑云熙摁了摁太阳穴,无奈道:“我不会的。”这刀不是被丢得远远的吗?怎么又被捡回来了。
两人和衣而眠,相安无事。
孙暖嗳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什么卯时亥时请安早被忘到天边。岑老夫人那边也没派人过来请她,她倒是乐得清闲。
洗漱完吃午饭,桌上居然摆着一盘红烧鱼。
邀月也是个狠人,昨天管事拿大夫人压她不肯借炉子,今天午饭直接动手抢了大房的一份红烧鱼。
那管事骂她不要脸,她就往地上一坐嚎嚎大哭:“我家夫人吃鱼都要被克扣,哎呀,我可怜的夫人呀……”这姿态颇有几分苏暖嗳的真传。
那管事怒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哆嗦着让她滚。
邀月一骨碌爬起,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早说嘛,这是晚饭聚雅堂要的菜,备不好,我晚上还来哭。”
管事:“你!”
听了邀月娓娓道来,苏暖嗳赞赏道:“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邀月羞涩:“昨儿个瞧了您的演技,今早二爷给了我一张菜单,说若管事为难聚雅堂就让我照着您演。夫人,我们左右委屈这几天,过几天就搬,不用再看他们脸色。”
苏暖嗳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怎么觉得自己名声不好了。”
邀月:“您现在是萧悦音。”
这么想着,苏暖嗳心里平衡了。
别人只会说二爷这新妇萧悦音是个浑人,不会说邀月不好,毕竟丫鬟是忠心护主,反倒会说岑家亏待,把人家新妇逼到这个份上。
大家不会在意事实真相,只要是大家族的料都会被津津乐道。
可怜了岑云熙,早上被大哥岑云琩叫去说教了一个上午,中午邀月来这么一出,下午又被叫去说教了。
这本该是大夫人段氏的事,可她现在肚子揣着一个,深知这二夫人是个浑人,昨天才气倒了老夫人,她是万不敢招惹的。
岑云琩倒也不是真的说教,搬了椅子奉了茶,两兄弟聊人生。
岑云琩将一叠印有官府印章的纸张放在桌上:“这是城东宅子的地契,八个商铺以及城郊四处农庄的地契。”
城东的那套宅子不大,地段却好。八个商铺和四处农庄,不多不少,如果是以前岑云熙不会说什么,领了便是。
但现在多了萧悦薇。
岑云熙也不去接地契。
见岑云熙不说话,看来是嫌少了。
岑云琩又拿出几张地契来:“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这几处铺子在城中,地段极好。大哥希望二弟以后好好过日子。”
岑云熙也不去看那地契,施礼道:“谢大哥。只是——”
岑云琩道:“二弟请直言。”
岑云熙为难道:“昨晚我试探着问过夫人,是否愿意与我搬去城东。夫人说那处地盘太小,还不如她母亲家一处茅厕,她想要湖景宅子,越大越好。她那个性子兄长是知晓的,弟弟现在也是实在为难。”
岑云琩:“……”这么厚脸皮,倒真像那商户女做得出来的。
若是岑家不给,指不定萧悦音会怎么编排岑家。岑云琩略一思索,花钱能摆平的事都不叫事,索性爽快的应了湖景宅,这钱从公中拿。
岑云熙又问:“那这城东的宅子?”
岑云琩挥挥手:“这是父亲生前分配好的家产,该是你的。”
岑云熙一施礼,带上地契回到聚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