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今潇这才听懂了她的话里有话,其实从下午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他直觉可能有人跟她说了什么,但她既然不提,他也就不好多问。
只是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突然就让他警惕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清闲下来,要是催我成家不就马上要在家里带孙子了吗?她可舍不得她的那些麻将搭子。”
赵今潇四两拨千斤地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他知道俞夏现在就像是一只听到弓弦声就会急速坠落的鸟,任何会加重她思想包袱的消息都可能会让他失去她,所以他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个平衡。
吃完饭俞夏抢着要去洗碗,赵今潇就自荐去抱甜甜,他拿了一个布偶小花的玩具抵给了孩子,甜甜接过来就忘嘴里送。
“哎,小家伙,这个不能吃。”
甜甜尚且听不懂大人说的话,见他语气稍加急促就瘪着嘴准备哭一场,赵今潇无奈将她从小床里抱了出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慰道:
“吃了脏东西要拉肚子的啊,要是被你妈知道了,又该心疼了。”
甜甜好奇地伸手去摸他的脸,赵今潇侧过头在她手背上轻轻亲了一口,小声道:
“甜甜,等你再长大一点了,就帮我说服你妈妈早点接受我好不好?”
甜甜不解地看着他,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落寞。
俞夏尚且还没有决定好退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突然上门找到了她。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她以为是已经下班回家的杨阿姨去而复返,结果一打开门却见到了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
“嫂...文英姐。”
俞夏端了一杯茶递给了她,被她称作文英姐的女人伸手姐过来后就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夏夏,这个孩子...”
周文英看了眼在小床里熟睡的孩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俞夏倒是没怎么介意似的笑着说:
“就是当时那个孩子,我把她生下来了。”
“哎...都是孽缘,当时谁也想不到...”
一回想起往事,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俞夏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只能忍着酸楚安慰:
“不说这些了,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诚诚身体还好吗?”
“阿琛刚去的那会儿,诚诚晚上老是做噩梦,醒了哭着要爸爸,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骗他说爸爸去其他国家出差了,要很久才会回来,之前他还会问,现在已经很久不提了,我估计他大概也懂事了。”
过去的这些日子俞夏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但是今天和昔日的故人重逢,自然无可避免的提起。
旧事重提,就像是一把刀子重重地捅进了心窝,那些未愈合的疤重新在里头溃烂流血,使得她的心脏痉挛一般的疼痛。
“诚诚今年七岁了吧,是个大孩子了。”
“嗯,上个月刚过完生日,下半年就要上二年级了。”
“诚诚从小就很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其实在得知俞琛死讯的那一刻,她的嫂子曾经歇斯底里地朝她发泄过一场。
她流着眼泪叫她祸害,说要不是她引狼入室,她的哥哥就不会死,她曾经揪着她的头发让她跪在俞琛的灵位前磕头,直到额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变得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