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哈城的时候,是一对笑得很灿烂的年轻夫妇来接的他们。
“秦哥,嫂子,辛苦你们了。”路远一把揽过方秦的肩,用力地摇了一下,“乔迩,我女朋友!”
乔迩忙也跟着路远叫了一声,“秦哥,嫂子好!”
谢曦蓝也伸出手来,抱住乔迩的手臂,“不用客气啦,叫我蓝姐就好了,听路远说,你想来看雪,那来哈城就对了,我和老秦的底盘。”说着说着,和乔迩上了车的后座。
路远看着一见如故说寒暄的两人,默默地关上了刚刚拉开的后座们,一屁股坐到了车的前座。
“哈哈哈。”方秦看着一脸吃了瘪的路远笑的没心没肺。
“怎么自从你来了哈城,变得这么,豪迈?”路远嫌弃道。
“这叫妇唱夫随,啧啧,你还不懂!”方秦脸上露出了已婚人士的自豪之情。
方秦和路远大学四年都是一个寝室的,那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方秦漂泊了两年,却总是在片场跑龙套,然后他遇到了谢曦蓝,方秦和同样还在跑龙套的路远说他要结婚,去谢曦蓝的家乡开民宿。
路远当时二话没说把自己刚刚收到场务发的钱塞到了方秦手里,“一点心意,到时结婚,兄弟一定捧场。”
方秦抓着手里的啤酒瓶灌了一口,“好,以后我的民宿你免费住!”
“切,我孤家寡人的去那干嘛?不把我给冻死,也被你们两口子给齁的慌。”
一路的摇摇晃晃,辗转了好久才到了一个雪谷里。
遍目可及的白,挂满了远处的小山坡,洒在了矮树道上,空旷的道路上有一处处深深浅浅的痕迹。四周的房屋早已被落下的雪,盖成了一顶顶雪白的蘑菇。
走进了村口,突然就变得熙熙攘攘起来,游客们挤在檐下合着一串串红红火火的辣椒留影。两旁矮砖房的中间夹着被砌的四四方方的雪台,那是些小摊子,游客们也三三两两地围着,看个稀奇。
乔迩看着大概是被冻的硬邦邦的玉米棒嵌在雪台子里头,连成了歪歪斜斜的几个字“雪谷冰棍”,很是惊奇。
路远顺着乔迩的视线看向那堆花花绿绿的冰棍,伸出手来握着她,走快了几步。
“走那么快做什么!”
“天太冷,不能吃冰棍。”路远用一种老父亲的严谨来教育乔迩。
“我就看看……,顺道就不能”
“不行。”路远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民宿装修的很有雪乡的风格,路远拍着方秦的肩,“不错啊,老秦。”
“蓝姐最近旺季,你们肯定很多客人吧?出来这么久,不耽误?”乔迩问谢曦蓝。
“不不不,这不是高兴吗,带你们先去房间,我们可是特意给你们留出来的一间房!”谢曦蓝帮乔迩推着手上的行李箱。
“什么?一间房!”乔迩以及走在后面的路远发出了一样的震惊疑问。
乔迩本来在外面被冻的有些红的脸,急得涨的更红,乔迩觉得自己的脸被灼的更烫了。
路远偷眼看被急得像被煮熟的虾子,脸通红的不像话的乔迩,其实他内心似乎,很开心,但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很清楚,乔迩更是这样。
“你们?还没……啊?老秦这……怎么办?满客了啊。”谢曦蓝看着方秦,不是你说?她狠狠地拍了方秦一下。
“要不你和我睡,让路远和老秦睡。不过我可能半夜会起来看看客人有没有什么事情,不知会不会打扰到你……”谢曦蓝为难着。
乔迩本来没打算太麻烦他们的,“没事,一间就一间,赶快去吧,别耽误招待客人了。”
其实房间很大,整一大炕,是那种极具特色的花被子,乔迩和路远的眼睛都看花了,老秦指着那床红的实在刺眼的被子骄傲道,“这是我们店里最有特色的房间!专门留给兄弟的。”
“呵,我谢谢您嘞!”
放下行李,乔迩决定先不面对这张床,哦不,炕的问题,她决定出去面对新鲜空气来缓缓。
但这个新鲜空气太过冰冷,她缩在了路远的怀里,像个小兔子似的。
外面的彩灯在这个有些喧闹的更加绚烂,乔迩牵着路远的手,摇着摇着,两只戴着手套的手就这样拉着,男人手心的温度隔着布料传到了乔迩的手里,温暖而安定。
突然前面一群跑来了一群大妈大爷,在街道的两旁排了开来,大秧歌就扭了起来,扇子唰唰地旋转在,再配上喜庆的曲目,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这么给舞了出来,乔迩跟着游客们大声的叫着好,转而又转过头看着路远,激动又兴奋。
路远看着乔迩的眼睛,反射着周围灯关,眼里仿佛真的有颗星星在闪耀。
“看!那里有篝火晚会诶,路远,快走。”乔迩扯着路远的手臂,把他拖向了人群。
五湖四海的人就这样聚在一块,围簇着冉冉的火堆,不认识的,认识的,叫着,笑着。寒冷的雪夜,就这堆小小的火,温暖了所有的人。
乔迩看着路远戴着口罩,在人群中有些局促的紧张。乔迩笑着说,“路远,我饿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牵着手走出摩肩接踵的人群,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深深浅浅地踩着脚下的雪。
“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路远。”乔迩抬着头看着路远,灼灼的目光照着他,路远接住了这片灿烂,嘴角微微地上扬,正打算俯下头去,用手扯下口罩至下巴处,乔迩也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
突然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两人循着声音找去,一个小小的人蹲坐在路边,木桩子后面,那孩子脸上横七竖八的泪痕,断断续续似乎在叫着妈妈。
两人赶紧跑了上去,路远蹲在那孩子的面前,“来,告诉哥哥,怎么了?”
看着面前的路远戴着黑色的口罩,黑色鸭舌帽,黑色的羽绒服,本来有些止住哭声的孩子,瞬间爆发出更为响亮的哭声,边哭还边往后退,吓得路远都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改行当人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