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感情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啊,在场的人心里都感叹着,自古‘情’一字,总是让人为之颠,为之狂,为之捉摸不透。
路枳没话说了,毕竟她也不知道李延生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这事还要再进一步调查。
李延生像是心口上的石头终于落地般,整个人比来时轻松了不少,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路枳知道这表情,李延生是要开始说出犯案过程了。她叫了一声师爷,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开始记录,师爷抓起毛笔沾了沾墨,聚精会神起来。
果然,
“那天在宴会上,我趁着去茅房的时候,找到了杏儿...”
路枳心中有疑惑,但是怕打断他就不想讲了。
“我装作迷路了,向她问路,她给我指了方向,正准备走,我拉住了她的手,我和她说,你手真软啊,长得也好看,要不要跟了少爷我?”
李延生哈哈笑了几声,“没想到那丫鬟那么好骗,当即便害羞了,真以为我看上她了,不过这样好啊,省了我还要花精力去想办法勾引她上钩,然后我就问她能不能给我倒杯茶水来,我喝不了酒,我就在宴席上等她,她马上就答应了。”
路枳觉得杏儿就是想钱想昏了头脑,这么卑劣的手段都看不透,轻易就上当了。
“然后,就在她端茶给我的时候我故意绊了她一脚,不着痕迹地把她往梁勇杰那推,水自然就倒到梁勇杰身上了。我立马叫那丫鬟带梁勇杰去换身衣服,后面的事你们也就都知道了。”李延生松了松肩膀,摊着双手。
陈放听完这个故事,直摇着头:“杀了他还得搭上自己一条命,值得吗?”
李延生听闻,咧嘴一笑:“值啊,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被人看不起,家境贫寒,还要照顾在床的瘫痪老父亲...”
陈放唏嘘:“这样的话,好像是挺没意思的哈。”
这话说完,收获了全场人的白眼,陈放也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对,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顺天府尹见这真凶抓到了,心头一松,可以交差了,示意手下把李延生押走,却被萧元阻止了。
“你如何得知杏儿要在生辰宴上下药?谁帮你换的药?”
李延生抬眼深深看着萧元,嘴角扬起诡异的笑:“看来是有人要害萧王府啊~哈哈哈”他才不会告诉萧元真相,其实是有个人找到他,说是要帮他,药就是那人帮着掉包的,也是那人引荐他见了杏儿一次,所以他才会认识杏儿。
这其中原因他细想一下就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不过那又怎样,自己目的也达到了不是?
李延生直接闭嘴不说话了。
任萧元怎么逼问也不说,路枳知道李延生是缄口了,萧元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要是有专业的犯罪心理专家在,也许有办法让他开口,但是她只是个心理医生,术业有专攻,她也只能暂时这样安慰着自己。
几个衙内收到自家大人的手势,把李延生压倒大牢里去,等候下一步指令。
萧元三人走出顺天府大门时,刚好瞧见了梁掌院从马车上下来。
萧元敛眸想了想,迎了上前去,向梁掌院行了赔罪:“梁大人,令公子的事,我也深感抱歉,是我府的疏忽...”
梁掌院也是暴脾气,脸色很臭,直接打断萧元的话:“行了,别说这样虚话,你以为这样就能赔罪吗!堂堂萧王府,居然连一个丫鬟都管不住,干脆把那些丫鬟全散了,免得下次再出人命!”
梁掌院这话就很难听了,可是萧元知道自己得忍,毕竟这事是他们有亏在先,不怪他这般说话。
梁掌院见萧元低着头一副谦卑模样,忍着不说话,重重哼了一声,衣袖一甩,进了顺天府的门。
等梁掌院走了,萧元才抬起头来,对陈放说了句:“走了,请你去吃饭吧。”
陈放脸上一喜,马上就开始报菜名:“那我要去香满楼。我要吃八宝鸭,蒜蓉虾,胭脂鹅脯,鸡髓笋。”说完又懊恼了一下,“不知道鸡髓笋还有没有了。”
陈放一脸轻松愉快,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不过也是,这本就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被叫来当枪使的。
萧元有时候还是很羡慕陈放的,心思单纯简单,考虑问题虽然不全面,但是顾虑就不多了啊,也挺好的,就是苦了陈尚书了,得多操心。
不知道萧元内心活动的陈尚书此时正舔着自己的老脸去自己老友们面前刷好感,要问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那不省心的臭小子!
陈尚书脸上恶狠狠的,“哼!不行,晚上回去得先揍一顿解解气!”
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老父亲的竹笋炒肉丝的陈放喜滋滋地上了马车。
待几人上了车后,常在就驾着马车往香满楼方向去了。
常在有话说:自从路枳妹子来了以后,他就变成了车夫了都,以前都是他贴身跟着少爷来着?自己这是...是失宠了?
常在找不到答案又不敢去问本人,只好抿着嘴‘驾’一声,催促马儿快点跑,他要努力保住自己最后的饭碗,他要证明自己!
常在驾车技术不是盖的,快而稳当。
这要是搁在现代,常在一定是个好司机,工资很高,给大老板开车的那种。
常在去停马车,萧元三人则被小二迎上了楼上的包间。
小二微弓着腰,一脸谄媚:“两位爷要吃点什么?”
陈放跃跃欲试,脱口而出:“八宝鸭,鸡髓笋,胭脂鹅脯,蒜蓉虾,糖醋小排,红烧狮子头...”
萧元好笑地看着点完菜的陈放,“就两个人吃,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陈放可不管,他最近被管的狠了,出来下馆子的机会少了许多,今天逮到机会可以狠戳一顿,还不用花自己的钱,哪能轻易放过。
陈放一脸警惕:“你不会食言吧,说好了你请客的,我可是帮你了大忙了。”
萧元鄙夷的瞧了一眼陈放:“能不能大气些?我要是你爹能被你气死。”
陈放伸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嗑着:“那我爹比你厉害点,他现在吃嘛嘛香着呢。”
萧元顿时无语凝噎,看着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陈放,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