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竹林认真地看着她：“别轻易跟我说分手。你不是我，这不是你该干的事情。”

“之前，是你轻易地说出了这个词。”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是你。我也想自己争气一次。”

乔竹林摇摇头：“别这样。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我们的关系。好不好？”

“我还要如何相信你？”她认真地与他对视。

乔竹林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我无法说服你现在就相信我。因为我做过那么多混蛋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认真道：“可是这一次，我想为了我们的过去，认真思考一下。”

“可是我累了。”方宜冉哭笑不得：“这么多年，我累了。”她甩开他的手：“谢谢你劝我，我该回家了。拜拜。”

乔竹林眼睁睁地看她毫无表态地离开。

你知道吗，昨天我穿那件衣服，打扮成那样，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那是一套我穿了后你唯一认真夸过我的一件衣服。

你那天说：“你真美。”

我就记住了。

他上前，继续拉住她：“我送你。”

方宜冉依然甩开他的手：“你不是我的谁，别对我这么好。”

乔竹林感觉心很痛，是真的痛。

原来她真正放弃自己，这么让自己难过。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消失，他狠狠地踢了边上的那棵树。这四年，或许她才是无辜的。而自己，始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冲动地做出一件件让每个人都伤心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的选择永远不能让自己开心？

这一次，自己又会选择什么？

他抽出一根烟，正想抽一根解闷的时候，却想起方宜冉抽走自己嘴里的烟的场景。

她曾神情复杂地说过：“别抽了。”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吗？

他立刻奔向她离开的方向，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拜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抱着头蹲下，努力搜刮自己脑海里的想法。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现在，世界真的空荡荡了。

我到底要奔向谁？告诉我啊！

难熬的夜晚。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陆栈发了朋友圈，照片上是韩兮月的手被他抓着，两人的手，在黑夜中紧紧相握。

那一刻，他心里没有失落与难过，反而是释然？

现在，我知道我要奔向谁了。

这几年，你搞错该爱的人了。你真的是个混蛋。

乔竹林尝试打通方宜冉的手机，却发现一次次都没有人接。她就真的打算放弃自己了？他焦急地一边等电话一边发信息给她：“我想好答案了。明天，在学校湖边见。”

她没有应答。

另一边的方宜冉回到家，手机里传来各种电话信息的提示音，她有忍住不去看，但是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眼信息。

那一刻，她心脏皱缩。自己在期待他的回答。她非常清楚。但若是她去了，等待的却是一个令人难过的答案，她该怎么办？

她会崩溃的吧。可是她崩溃了那么多次，还要开这种玩笑吗？他会不会选择和自己在一起？不，别傻了。

她倚在窗前。不会去的。不会自取其辱。

她静静地在落地窗前点起一根烟，其实这一阵子，她一直在练习这个。

我想了想和你分开后的日子。大概是这样的吧。所以得提前练习没有你的日子。

她颤抖着手点燃那根香烟，在嘴边摩擦了一会便放进唇齿间，烟味呛人，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突然，她发现楼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

乔竹林。

他抬头，她有那么一个瞬间想慌张地把烟给藏起来丢掉。但是他的视线已经凝滞在了她那根烟上。

她突然感觉一切无所谓了，还不如让他好好看清自己。

于是她冷静地看向他。然后她就看见他低下了头。他失望了吧。

突然她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他发来的。

“我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你，所以我现在就来了。帮我开门。”

她慌慌张张地把烟丢掉，然后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突然又发现自己很搞笑，所以不再继续做什么，强装镇定开门。

刚开门，就听见电梯响的声音，电梯门一开，他从门里走出来，他与她对视，方宜冉立刻扭开头。

乔竹林飞奔上去，顾不得把门带上就深深地拥抱住她。

方宜冉愣住了：“你在干嘛？先把门关上。”

“我要和你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一切归零，好不好？”

她的手停在半空：“你想清楚。行吗？”

“没有哪一刻比我现在还要清楚。”

方宜冉突然感觉自己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来：“我要怎么相信你？”

他答：“看我接下来做的。相信我，好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

听到她准确的答复，他才松开她，回头去关紧了门。

“对了。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学着抽烟了？”他转头，看见她视线躲闪。

“和你分手后。”

他内心咯噔一下。

再也没忍住，他上前强吻住她，然后轻声问：“为什么？”

她被他吻的往后踉跄了一步，只能抓着他的袖子小声回答：“想……你。”

乔竹林眸子一沉，把她横抱起来，放倒在沙发上：“你一点都不乖，越来越不乖，知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方宜冉惊诧地瞪大眼睛。这一次，他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后悔吧。

她闭上眼环住他的脖子。

乔竹林睁开眼，看着她已经闭上双眼，这才吻住她紧闭的双目。

“其实，我一直想对我真正爱的人做这个动作。我想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方宜冉睁眼，眨眨眼睛。

“所以我，我是你爱的人吗？”

他亲吻着她的睫毛：“你说呢。”

方宜冉开心地笑了：“原来被你深爱着，是那么幸福的事情。”

“小爷我爱谁谁不幸福。”

方宜冉拍他脸：“油嘴滑舌。”

“以后啊。不许打脸，你男朋友靠脸吃饭。”乔竹林小啄了她一口。

方宜冉笑着抱着他的额头亲了一下：“这也是我想做的。”

“那我们算是，复合了？”

“不，是真正在一起。”

两人对视着，便笑了。

方宜冉想说，我终于初恋了。

乔竹林温柔地看着她：“你真美。”

她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你刚才夸我了？”

“对。”乔竹林拿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我只夸我自己的女朋友。”

她觉得没有比今夜更开心的一夜了。

“要不是因为你总说无聊，不然的话我们很多浪漫有意义的事情都做了。”方宜冉撅嘴。

以前看她撅嘴，只是会觉得她装，可是此时此刻，他觉得她好可爱。

“以后一件一件陪你做。好吗？”乔竹林温柔地换了个姿势，把她搂紧在自己的怀抱里。

“好。嘻嘻。”她笑了。

“先从你抱着我睡一晚上开始。”

“好。”

在黑暗中，乔竹林小声地问：“我们一起戒烟吧。好吗？”

几秒沉默后，她答：“你不介意的话，就戒吧。”

“我打算，为了你，戒掉烟和游戏。我以后再也不去酒吧和夜场了。”

“……为什么突然这样？”

“我本来对那些地方就没有兴趣，现在有你在我身边，以后我的日子还会无聊吗？”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你说话这么好听。”

“从今往后，你耳里都是我好听的声音。”

“嘻嘻。”

她乖乖依偎在他怀里。这是她想到最好的结局了，结果她实现了。

“太幸福了。这一切，都要你来实现。”她感慨道：“你和我分手后，到底有没有想我。”

灵魂拷问。乔竹林想了想：“我分不清，我那时候交叠的身影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那个时候我一定想的是你。”

“为什么？你不是一看见我就很失望嘛？”

“啊哈？”乔竹林挠挠头，这该怎么解释？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确实想见韩兮月，因为我没搞清楚我到底执着的是什么。她困惑了我好几年。”乔竹林诚实回答道：“你生气吗？”

方宜冉沉默了一会：“不。”

“为什么？”

“我的男朋友曾为了一个他喜欢的人，苦苦隐藏那么多年。这个悲情的套路我很喜欢……”

“方宜冉你皮了。”

乔竹林咬牙。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醋的，现在咋这么豁达。”

“因为此时此刻起，我终于可以确定了，你真真正正地属于我。不怕被抢走。”方宜冉笑眼抬头看他。

“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它说一生太短……”她叹了口气说。

“一瞬好长。”

“我们哭着醒来。”

“又哭着遗忘。”

他俩又对视一笑。

“都怪你以前去KTV都不唱歌，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首歌呢。”方宜冉抱紧他。

“你会握着我的手吗？”她问。

“会。一直。”他答。

“我感觉现在就像是在梦中。”

“你在我的梦中。”

她瞬间被甜到了：“这样的你也太帅了吧。都怪你。不早点这么对我。”

“我知道，以后慢慢地让你发现我的优点。”

“我看见的你，一直都满身优点。”方宜闭上眼。

两人不一会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