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灯光点缀在宴会厅的顶端,女仆们清理着处在玄厅餐桌上的食物残骸,而宴会的客人们则拍了拍衣袖准备宴会的下一场活动。
金色的侧厅雕塑着舞蹈之神——艾蜜拉底,这位美貌的双性神雕塑披了一件绯红色的短袍,干净利落的短发颇具男人的风采,其手中握着的森林竖琴又让他具有少女一般的温柔,光滑的脚面浅踏在大理石所铸成的舞池中。
“嗯哼”迟轻轻地了拉扯一下蒂亚当,“那个...要不要和我一起跳舞啊”
森精灵少女的口气略带一些羞涩,浅蓝色的瞳孔似乎正打量着蒂亚当的表情,右手微微地颤动着蒂亚当的手臂像是在央求,左手则牵扯耳旁的金发不想让人知道少女的心事。
“那个...那个...”蒂亚当下意识地将眼睛瞟向左侧,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着窗弦,夜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动。
“我...我不会跳舞...”蒂亚当缓缓说道。
“我会跳舞——我教你——”迟握着蒂亚当的手快步走向了舞池。
“夜精灵的赞歌——”迟向着舞池旁的侍从们说道。
班卓琴、小号、长笛、小提琴...一一演奏,迟的浅色长裙不断在侧厅的舞池中飘零,悠扬而又欢愉的乐声悠悠而鸣,这首“夜精灵的赞歌”讲述的是位森精灵少女爱上勇武的半神英雄而为其创造的。
高昂的小号搭配长笛的清幽描绘着幽静森林中少女不安的春心,小提琴与定音鼓所带来激昂曲调则是半神英雄的战歌,低音提琴所带来的沉静则是少女同英雄的初次见面,夜色的静谧让这位森精灵的少女鼓起勇气向着英雄表白。
“跳舞的话...其实很简单的...”迟握着蒂亚当的双手一步一步地带领着这位勇者,“勇者大人您看...你现在跳得不是挺不错的...”
“是...是吗?”蒂亚当看着迟的面庞不由地泛红。
“啊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果然弥漫着酸臭的味道...”伊米拉倚着墙角偷着懒,“当年的我要是能遇见一份甜甜的爱情,就不会惨烈到堕化成了恶魔...”
“唉同人不同命啊”伊米拉摇着头消失在了侧厅的墙边。
塔里米拉看着蒂亚当与迟的舞蹈,于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向着自己的同伴说道,“德奇雷请我跳支舞——”
“我不会跳舞——”德奇雷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这家伙...故意的吗?”
“真的,没学过。”
“你——我不管!我一定要你请我跳舞!”塔里米拉强拉着自己的“未婚夫”踏进了舞池。
“事先说好...踩到你脚我不责任...”德奇雷半推半就地与塔里米拉开始了他们第一支圆舞曲。
塔里米拉:“好痛”
德奇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作为一个底层出身的骑士,德奇雷的舞蹈功底显然不如蒂亚当,但塔里米拉的耐心调教下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有了些进步。
“先左...对然后右跟着我的步伐...”
“感觉跳舞好麻烦...”
“闭嘴——跟着我跳就好了...将来我们要跳舞的场合可多得是...”塔里米拉贴近德奇雷耳朵说道,“要知道...耶塔拉那个家伙可是在看着我们的...”
德奇雷警戒地看向舞池之外的玄厅,金色的侧厅链接着浅黄色的宴会厅,此时的耶塔拉正端坐在玄厅的中央与大法师迪兰娜、红衣主教亚伯拉托、次席修女爱斯兰娜观察着舞池内的情况。
“看着那些年轻人跳舞我居然也热血澎湃了起来...”耶塔拉品茗着手中的红茶看向左右两侧的迪兰娜和亚伯拉托,“您二位觉得如何呢?”
“上神赐予我等生命理所应当赞美青春...”亚伯拉托最先开始接过领主的话茬。
“我这垂垂老矣之人能看见年轻人有这样的风貌应该的确应该满足了...”迪兰娜话中有话,“但是这样的风貌还能持续多久呢?”
“哦——”耶塔拉看向迪兰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指的是在我的制下人们生活不够安宁吗?”
“咳咳——”站在耶塔拉身后的伊维娜小声咳嗽。
“伊维娜小姐是嗓子不舒服吗?”德安玛冷冷地说道,“需不需要看医生?”
“德安玛——放肆——”迪兰娜一声呵斥,“这里暂时没你的事情了...下去跳舞吧...”迪兰娜的声音由重到轻,似乎并非呵斥德安玛。
“既然那样...”红衣主教亚伯拉托也吩咐一旁的次席修女说道,“这里也没有您的事情了...请下去吧...”
“是”爱斯兰娜安之若素。
“那迪兰娜老师我先离开了——”德安玛的声音冰凉且没有情感。
片刻后这位赤色头发的精灵,向着红衣主教亚伯拉托投以怨毒的目光,那拳拳的杀意,令亚伯拉托阁下倍感熟悉。
“是她...就是她...那个破坏了天使受肉的红发精灵——”二者的目光虽然只有短暂交集,但这已经足够了,亚伯拉托扭头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迪兰娜。
“最近巨龙袭击坎佛尔的事情各位都有听说吧...”迪兰娜先于亚伯拉托阁下开口,
“之前潵拉特大教堂的事情在此我深表遗憾,虽然死去的神职有上百人,但希望您能托离这苦恼的回忆,将目光代入更远处的事情。要知道不光是上城区潵拉特教堂遭受到了巨龙袭击,就连刚刚准备重建的东城区、我等所在的北城区和领主大人旗下商会的南城区都受到了巨龙侵害...”
“您的意思是猎龙吗?”耶塔拉戳破了迪兰娜的那些用作掩饰的废话,直指事情的本质。
“没错——”见耶塔拉点明主题,迪兰娜也不多说废话,话题直奔狩猎巨龙。
“领主大人您知道巨龙的在坎佛尔为非作歹,死于其手的人有数百人之多,再这样下去坎佛尔终会不保,为了人民们的生命还请您能三思...尽早屠龙...”
“呃...”耶塔拉未曾说话,身后的女仆伊维娜小姐便先开口。
“巨龙已经被囚禁于潵拉特教堂,只需要亚伯拉托阁下一声号令,立马便能处以死刑,既然可以随时屠龙,那么人民的生命怎么会有那以保障这一说呢?”
“但是巨龙不止一头...”大法师迪兰娜目光坚定地说道,“只除掉一头定会引起其他巨龙的反扑,到时候更加置民众于水生火热之中。”
“您怎么知道巨龙只有一头?”耶塔拉冷眼看向迪兰娜,“这巨龙是您养的吗?我说只要亚伯拉托先生处死了这一头巨龙,那么将来坎佛尔便没有了龙患——您有什么好说的呢?”
“您的话语太过偏激了”迪兰娜声音有些冷淡,她看向一旁的亚伯拉托阁下说道,“要知道不止法师或是精灵会使用传送法阵,一部分的巨龙也会使用传送魔法,我们不能肯定有没有巨龙使用传送魔法来到坎佛尔...”
“您说得有些道理...”红衣主教亚伯拉托阁下思忖了一会说道,“我也不敢确定杀死这一条巨龙会不会招来其他巨龙的报复...要真有不止一条巨龙的话...那么杀死这头巨龙一定会给坎佛尔招来灾难的...”
“你...”耶塔拉本想说什么。
但突然玄厅、侧厅的烛火全部熄灭,整个宅邸处于黑暗之中。一道赤红色的光从天际那头划过,两头巨龙于深夜的雨中相互争斗。
“龙...”
皮耶斯夫人、艾奇里拉夫人以及宴会的众多宾客拼命地凑上前去,看着天际之中的巨龙众人不由地赞叹道,
“活的龙啊——”
“嘣——”
银器落地的声音于玄厅内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哀嚎,在众人被巨龙所吸引的片刻之中,玄厅内出现了一名死者。
“以元素女神温思兰.纳加之名,我要求汝等返回原位——”
于大法师迪兰娜咒语的加持下,玄厅与侧厅内的火焰重新点亮,而陪同迪兰娜一齐前来的精灵少女德安玛却已经到地不起。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面之上,红衣主教亚伯拉托阁下的僧袍上浸染着鲜血,倒地不起的德安玛手旁放着一柄银制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