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远处的山巅传来无数的嚎啕,那月光似水映射着金发少年的面庞,一头长着人面的黑色邪龙从其的头顶掠过,呼啸而来的风夹带着云一齐卷向了得诺兰,
“好熟悉的场景”得诺兰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向了天空,这人面邪龙似乎在某处曾经出现过。
月光映射,惨白的人脸在邪龙的头上有些莫名地恐怖,只见其张开了蝙蝠状的薄翼向地面俯冲而来,得诺兰没有逃走而是选择再次被它吞入肚内。
黑色的丝线逐渐围绕在青年的身上仿佛一道道的枷锁,这被邪龙吞吃的过程让得诺兰感觉自己曾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噩梦,回忆之前所出现过的梦境,那围绕在其周遭的黑色逐渐沉寂变为了结实的墙壁。
轻抚面前的墙壁,紧接着这些墙壁便都轰然坍塌,数百个待产的女孩在马背上生产,血污从其的腹腔中涌出流入了无尽的深坑。
“又是这一个噩梦”得诺兰低声说道,紧接着身体直直坠入那血池之内,扭曲、疼痛被人肆意玩弄的不甘化为了血池中的蛆虫钻入体内。
得诺兰想要呼救但疼痛迫使其无法开口,在这血池摇晃的光影中,得诺兰看见了一张血盆大口正缓缓饮入其所在的池水。
红色的酒犹如红色的血液那般,顺着地面的重力留向了底下的甬道,而梦境中的得诺兰也随着这片血红一起进入了地底。就像教会口中的地狱一样,梦境也是分隔开来的,越是往下就越是可怖。
在这片血红色的甬道之内,是长有红眼的下水道老鼠,它们生活于肉山血海之中,每日靠吞噬残肢断臂为生,这些家伙远比寄生虫来得可怕
“咳咳咳咳”冰凉刺骨的雪水灌入了得诺兰的鼻腔,迫使其从梦中苏醒。
“咳咳咳咳我是在哪里”得诺兰张开了自己被打肿的双眼,看向面前这个正在拷问自己的男人。
“您好得诺兰阁下”男人略带礼貌地回答起得诺兰的问题,“您现在正在巴德里亚老爷的宅邸内”
这带着敬语的说话口吻让得诺兰有些熟悉泛白的头发、干净但却老旧的执事服,以及那长有锈迹的铜丝袖口,此时站在得诺兰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奥尔德布牧场牧场主人巴德里亚老爷的管家夏普勒。
“夏普勒先生”得诺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问道,“为什么您要这么做与巴德里亚先生死亡的事情只应该是和我有关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样对待米忒珥小姐她和你应该没有任何的瓜葛啊”
“可她收留了你我亲爱的朋友”夏普勒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的自然。
“我本不想伤害那个半精灵的但人类是一种很情绪化的生物我们并不能很好的掌握自己的身体”夏普勒抬起桌上的蜡烛,用这一盏蜡烛的火点亮整个内室的烛台。
幽幽的火光散发出红橙色的光晕,数十个手持刑具的侍从站在光晕之下,此时的得诺兰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烧红的烙铁藏匿在内室的火炉之中,悬于墙面之上的铁锁倒挂着几具早已经风干的死尸,铁处女内的斑驳血迹犹如死神一般向着得诺兰挥手示意,烧红的铜牛仍旧散发着炙烤皮革的臭味,随处可见的铁花梨、拇指夹、清道夫之女的小型刑具比起前两者看着更令人生畏。
“得诺兰先生您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夏普勒轻轻摇动扳手让身处拷问台上的得诺兰出于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合理的位置。
“现在您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夏普勒撕开了得诺兰的外衣,从火炉内拿出一支赤红色的烙铁。
“你想问些什么”得诺兰的身躯因为恐惧而扭动。
“告诉我谁派你前来巴德里亚老爷的牧场”夏普勒将烧红的烙铁钉在了拷问台上的木板,红热的铁块与木板相接触,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响。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得诺兰看着擎在木板上的烙铁,吓得不敢乱动。
“不说吗?”夏普勒面无表情地将烙铁微微下移,此时铁块已经停在得诺兰的肩膀处,炙热到快要点燃木板的铁块因为太过接近皮肉,乃至于散发出碳烤牛肉的香味。
“我说我说”因为恐惧得诺兰连说话都不再利索,“是尔里以先生派我来的”
“尔里以吗?”夏普勒将烙铁丢进了一旁的水池之中,熄灭的铁块散发出一阵阵的白烟雾。
“很好说出自己的背后主使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夏普勒从一旁的下跪的侍从手中挑选出一节柳木制成的鞭子,然后劈在了拷问台的一侧。
木鞭挥动在空气中的声音像是尖叫的飞鸟,这位擅于拷问的管家走上前来握紧了得诺兰的下颚,接着轻轻拂动青年的金发。
“告诉我尔里以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夏普勒问话时的表情异常诡异。
“为了贩卖龙血宝石”得诺兰泣不成声地说道,“他说他说他想要在奥尔德布大赚一笔”
“胡说”夏普勒一记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得诺兰的腰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尔里以的真实目的告诉给我”
“我我”得诺兰强行平复自己的心境,“尔里以真的只说他想要在奥尔德布做发财的生意他想要找个合作伙伴”
“看样子你还是不愿说出真相”夏普勒丢掉了自己手中的柳木鞭,从侍从的手中拿起一朵铁花梨。
“这个可不是刚刚那样的小儿科”夏普勒走上前来,掰开了得诺兰的嘴将刑具放了进去,“还想留着你的下巴就把我们想知道的都告诉给我”
“呜呜呜呜”得诺兰拼命地点了点头。
拷问别人是件需要技巧的工作,施加刑罚的人必须先从轻再到重,先从缓再到急,要折磨的不单单只是肉体还有心灵这样下来施加刑罚者才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任何答案。
“嘀嗒嘀嗒”
在巴德里亚老爷的宅邸之下,散发着腥臭味道的水珠跌落在地面的土坑溅起了水花,拷问结束的夏普勒先生再次打开了那条通往地下室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