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孙弘一棍子打晕的的小少年名叫公孙望,是公孙弘的第四个儿子,一个骚气十足的熊孩子。
自从公孙弘来到江阳城以后,就一直没有停下来寻找第四个儿子的下落,或许是上天被他的赤诚所感动了,第四个儿子公孙望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
熊孩子是宠出来的,这话绝对没有毛病,要不然公孙弘也不会被他一棍子给打晕。
被公孙望一棍子打晕以后,公孙弘身边的人都惊呆了,却没有人敢上去。平日里公孙弘是如何如何的宠他,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今公孙弘瘫倒在地,他们自然也不敢上去扶他,害怕被公孙望再来一棍子。
酒里被公孙弘下了药,白少阳此刻正迷迷糊糊的也要倒下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哪里还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挣扎几下,白少阳倒下了,白少阳倒在了公孙弘的阴谋诡计之下。公孙弘又倒在了他的四儿子公孙望的棍子下。
这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四周此刻死一般的沉寂,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毕竟都不是普通的角色,所以仆人们都没有了主意。
倒是公孙望开口先说了话。
“把俺爹和俺爹的客人抬到卧室里去休息吧!他们都喝多了!先生说勿贪杯,勿贪杯…”
等到白少阳再一次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待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只见公孙弘跪倒在自己的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请江阳王恕醉,公孙弘原本有话要讲,没曾想被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犬子来了一棍,公孙弘特此向江阳王赔罪!”
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白少阳,看着跪倒在自己身边的公孙弘,此刻更加疑惑了。
“莫非,夜来香酒楼那晚的事和公孙先生无关?”
公孙弘含糊其辞,似乎有自己的苦衷,在唉声叹气好一阵子后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此事背后的策划并非为公孙弘,而是周泉,周泉率先一步找到了公孙望,为了逼迫公孙弘与自己合作,周泉便以要杀死公孙望来要挟。周泉想要借公孙弘之手除掉白少阳,护犊子心切的公孙弘只能选择与周泉合作。
人在做,天在看。
在混乱之中,周泉居然被乱军所杀,死得不明不白。以至于究竟被谁所杀,无从调查。
周泉一死,最先反叛的便是那个平日里对他最忠诚的的堂弟周自用,从周自用割据一方后开始,整个江阳城便彻底乱了。
一场瓜分大战正式拉开…
最忠诚的那个人,往往最先反叛,在乱世即将来临的时代,没有什么承诺是靠得住的。所谓的合作,也不过是利益之间的交换。
如今,周泉已死,公孙弘自然也就不必听他差遣,晚节不保不是公孙弘希望看到的。
公孙弘是愿意回到白少阳身边的,作为朝廷公职人员,骨子里的奴性是很难改变的。
公孙弘虽有苦衷,只是如今局势的变化让白少阳对公孙弘所说的话很难再相信。更何况,公孙弘此刻已经是一个在江阳城颇有些名望的军阀了,在战场上得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随便动动嘴皮子就会拿出来?
公孙弘如今有军队,有银子,自然也就有了和其他军阀对话的实力和条件。
并且公孙弘还不算太老,想要开疆拓土也不是没有时间,只是缺少机会而已。
此一时,彼一时。
一个不满足于现状,且又有些优柔寡断的人是注定难以成就什么大事的。
很显然,公孙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把白少阳用蒙汗药放倒,却又不敢动手杀之,足以说明了他性格上的柔弱。
“公孙弘愿意追随江阳王!”
公孙弘态度的转变是白少阳没想到的,对于一个毫无英雄气概的人,白少阳也就不再多加责怪了。
白少阳拍了拍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道:“你究竟给我下了多少蒙汗药?”
“追随我?”
“哼!”
“追随我,不敢,不敢!万一哪一天被你一刀给剁了都还不知道呢!”
吃过一次亏的人,往往会变得更加谨慎,对于这个时代,白少阳愈发觉得陌生和可怕,愈是了解的深入愈发觉得自己的无知。
“时空猎人?”
“哼!”
“江阳王?”
“哼!”
被一双无形的手所操控着,那种感觉实实在在的不好受。一个人在走过一段路以后,总要停下来思考,思考自己这段时间的得与失。
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这非常重要。
白少阳没有理会公孙弘,走到了外面,他想一个人安静一会。身边竟没有人敢拦他。
看着这陌生的庭院,来回巡视的兵丁,以及这个恍惚的时代,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我是谁?要去哪里?想要做什么?
这充满人生哲理的三问,曾经听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可是如今这却是很现实的问题。
大乾国君陈列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真的在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陈列的死或是必然发生的。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任何有敏感嗅觉的人,都有权对自己的将来做出选择,白少阳隐约觉得自己必须要做出一番事业,不然也枉费他穿越一场。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小小的一个江阳城尚且如此混乱,百姓更是生活于水火之中。
若真有一颗赤诚之心,夺下江阳城又何妨?
杀伐要果决,意志要坚定。成就大事者,哪一个又是唯唯诺诺的?
白帝城!
白少阳又突然想起了白帝城,想起了李鼎霸和江元昊。那个落魄家族的后代,正在白帝城积蓄力量,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一方霸主。
与李鼎霸和江元昊失去联系以后,白少阳对于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此刻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江元昊在离开江阳城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
白少阳依稀记得,江元昊在离开江阳城之前,走出几步后,他又回过了头,道:“院子里第三棵大樟树下面藏着一个铁盒,里面的东西你们先别挖,等我回来!”
江阳府院子里第三棵大樟树下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江元昊为何要说那句话,在如今失去联系的情况下,白少阳忍不住想要掘开来看一看。
只是如今的江阳府已经换了主人,不是白少阳想要进就能进的。
当各种烦恼一股脑涌入白少阳的脑袋以后,白少阳有一种脑袋要炸裂的感觉。而这些秘密,他又不能和第二个人说,这是最痛苦的。
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当今的情况下,白少阳已经没有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于是乎,便有了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不论公孙弘是否真心实意的想要回归,都已不重要了,目前凡是可以联合的力量,白少阳又怎么能够错过呢?
朝廷的诏令已经不可能送到江阳城,朝廷的内部早已经腐朽,谁又会管他一个小小的江阳王呢?
除了自救,还能依靠谁?
那几个投靠自己的山贼吗?也未必是值得依靠的。
唉!
长叹一口气后,白少阳又折回了公孙府,打算与公孙弘好好谈一谈接下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