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耶夫释放了几个氦气球灯，瞬间将十二月党人广场照亮，青铜骑士雕像中蕴含的铁分子同氦气粒子产生放电效应，彼得大帝周身散发出神秘的淡蓝色辉光，仿佛要挥刀劈空，驾驭天马、飞跃天际，在银河云汉中与群星共舞，在深空星辉下显得神秘而又高贵。

那枚“金属心脏”发出犹如引擎嘶吼的声音，随着倒计时的结束越来越急促，高频啸叫惹得附近森林里的飞鸟纷纷鼓噪起来，扇动翅膀的巨大声浪让人心惊胆寒。

“金属心脏”持续高频地运转，不远处的美智子感到皮肤瘙痒，身上穿的抓绒服不断打出电火花，覆盖广场的静电场甚至产生了浓烈的臭氧，让空气格外清新。

“如此强烈的起电反应，至少需要1万伏的高压电才能产生”，美智子看见谢尔盖耶夫正在调整各种旋钮角度，将望远镜的镜头指向深空，由于他离着“金属心脏”很近，周身遍布着静电摩擦产生的电火花，就好像着了火一样，但谢尔盖耶夫却毫不在乎，依然沉浸在工作中。

小依佐捂住耳朵，大声向美智子解释道，“不用担心他，大地是导体，电荷会被大地完全吸收掉，纵然是1万伏的静电也伤害不了我们”，美智子扭头看着他，小依佐的脸上充满了兴奋和激动的神情，仿佛倒计时一结束，就会有令人终身难忘的事情发生。

“这个像心脏一样的怪东西，究竟....究竟是什么？”美智子按奈不住向小依佐发问，但话音未落，却听到一声巨大的枪响。

“啊！”美智子被突如其来起来的枪声吓得捂住耳朵、蹲倒在地上。

随着枪声响起，许多黑色的不明物体纷纷凋落下来，小依佐持续向着夜空开火，密集的枪声像怪兽的怒吼。

他手中的这把Ks-23霰弹枪展现出巨大威力，从枪口轰出接近1米的枪火，上千颗小圆珠从火光中涅槃而出，黑色的物体被弹雨击中后，像下冰雹一般往下掉，但更多的还是撞向雕像、撞向谢尔盖耶夫以及那些精密的仪器。

一只氦气球灯被击碎了，现场的光线暗淡了不少。

肉眼分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看见无数道黑影俯冲下来。

“老大，又来了一批，快呼叫直升机群，干掉它们”，谢尔盖耶夫护在“金属心脏”和望远镜周围，端起一挺轻机枪不停地开火，美智子捂着耳朵，抬头看到远方也有枪火在对空射击。

显然，这附近已经被小依佐直接指挥的“光”部队给清场了，在重重保护之下，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十二月党人广场，否则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有俄罗斯联邦安全部门的人来制止了。

一道黑影向美智子扑来，恍然间已到面前，美智子本能地用手去档，一阵剧痛袭来，强大的冲击力让美智子后退了两步，胸口处火辣辣的疼。

刚想站稳，又有两道黑影快速地向美智子袭来。

“蹲下！”，小依佐怒吼道。

黑影已经冲到面前，就在电光火石间，美智子猛地屈膝蹲在地上，侥幸逃过了这波攻击。

小依佐来将枪夹在腋下，从筒靴里掏出一把猎刀，手起刀落，将那即将撞击到美智子的东西打落在地。

美智子定睛一看，后退了两步，“这....是...什么？”

“丝光掠鸟”，小依佐将刀在裤腿上擦了几下，把血迹擦净后，把刀插回靴筒里。

“你说这密密麻麻，像蝗虫一样袭来的是......鸟？”，之间被击落的黑鸟在地上抽搐着想爬起来，因为被割断了喉管，挣扎了两下，瞪着双眼，力竭而亡。

更可怕的是，这怪鸟长着和身长差不多的鸟喙，尖牙利齿，模样甚是可怕。

“这是一种西伯利亚的小型候鸟，因为背部、头部和尾羽闪烁着丝绸般的光泽而得名，喜欢成群结队飞行，脾气暴躁”。小依佐看见美智子害怕，一脚将鸟尸踢远。

远处，两架直升机拉起了一张巨型电网，绕着广场周边飞行，不少丝光掠鸟碰到电网，被电击后浑身焦黑，纷纷坠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道。

持续夹攻之下，鸟群损失惨重，渐渐远去。

小依佐捡起了一只鸟，细细查看起来，不时用对讲机同外界联络。由于现场“金属心脏”重新开启，嘈杂的声音又一次回响在夜空中，美智子听不清小依佐在和外界交流着什么，只听到“磁场”、“晶胞”、“导航”这些词语。

蹲在地上的美智子慢慢站起来，看着满地狼藉，想到小依佐不顾个人危险，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心中涌现感激之情，对小依佐的戒备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了让小依佐听到，美智子在他的耳畔大声喊。

“有人在捣鬼”，小依佐将丝光掠鸟的尸体举在面前，鸟头冲向美智子，指着鸟嘴说，“你摸摸看，鸟嘴上缘什么都没有，光滑的很。”

“什么意思？”

“掠鸟是一种候鸟，它们之所以能飞跃千里而不迷路，靠着的是能够感应磁场的晶胞”，小依佐指了指鸟喙，“这些导航的晶胞应该就在鸟嘴的上边，本来那里应该有一个隆起的地方，就像鸽子一样。”

美智子摸了摸鸟喙，鸟喙上面没有任何隆起的地方。

手指尖能感受到鸟嘴的角质层，冰凉又有点扎手，硬得跟钢铁似的，这显得很不寻常。

“有人利用生物技术，培育出了这些怪鸟，不仅去掉了鸟喙上的晶胞，而且鸟喙的长度比普通掠鸟要长2倍，硬度堪比钢铁，一旦这些鸟冲击起来，就像一颗小炮弹，可以轻而易举地洞穿人体。”

隔着衣服，美智子用手轻轻触碰挂在胸口的吊坠，它既是梦境治疗师的信物，今天又帮她挡住了掠鸟的致命一击。

美智子抿了一下嘴唇，轻嘘了一口气，揉揉胸口，暗自庆幸。

“既然这些鸟经过生物改造，被去掉了用于导航晶胞，照理说应该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飞，但我观察，它们的目标明显是那个”，美智子指了指“金属心脏”。

“没错，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派雇佣兵来破坏“金属风暴”，但想不到是用鸟群来袭击我们”，小依佐猛的拍了一下脑袋，“大意了！”

美智子本意是想通过这个话题，让小依佐泄露出“金属心脏”的秘密，但他并没有接话茬，美智子终于沉不住气了。

“so，关于那个“金属心脏”，ok，或者说是你口中的“金属风暴”，美智子有点气急败坏地说，“现在，我已经是第三遍问你，what is It（它是什么）？”

“嗯，你确定.....你想知道么？”

“就在5个小时之前，你说过，我看完那份关于“蓝脑”的秘密文件后，我们就算是站在一条船上的战友了，生死的那种！”

美智子紧紧盯着小依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决绝，仿佛小依佐再不告诉她答案，就要和他拼命。

小依佐沉思了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是一枚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