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汇聚城河,尸体堆积如山。
一万多吃饱喝足的徵兵与四万饥肠辘辘的旻兵狭路交锋。
拼的是勇气,是实力,还有对生的渴望。
最终还是有力气拿武器的一方获胜了。
战斗从己时持续到申时。
从城墙处突围的旻兵,全是弓箭手练箭的活靶子。
一部分倒霉鬼更是连给别人瞄准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摔下城变肉泥。
而决战于北城门的旻兵,则因为城门口狭窄,无法将兵力优势发挥,只能和徵兵们拼力气。
结果不言而喻,力气徵国人有的是。
城门依旧被堵上了,一座由尸体堆积的渗人大门,将旻兵最后的希望压垮。
胜利来的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当旻军选择投降后,徵国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四天前,徵军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旻军的刀下鬼。
四天后,徵国人却要为怎么处置这三万余俘虏而头疼。
可胜利就是胜利,这种头疼哪怕再多来几次,对徵国来说也是极好的。
这一战,是徵国一年来首次大胜,也是旻国数年来首次对外战争的失败。
无人能想到,本应该平推徵国的悍卒勇将,居然会彻底败在一个刚刚及冠的少年手上。
士卒不断欢呼着大帅的名字。
那威望蹭蹭爆了槽。
李从心那个苦啊,脸上还要强行挤出与兵同乐的表情。
笑容实在别扭。
整整一个白天,他居然任何逃跑的机会都没找到,走到哪都是护卫大军的尾随。
九名军中大将,二十一名各营校尉,副尉护军那种级别就不算了,根本数不过来。
整个前线血拼敌军的,就只有史泰隆这个憨子,最为活跃。
这些人要不要这么无聊,去城门口赚取功勋啊,总是围着自己转算什么事。
每当李从心找到借口想要离营,上述那些将官至少一半人就屁颠屁颠的强行跟上他。
根本不容他拒绝。
美其名曰,大帅好,才是真的好。
将官们心里其实都有小九九。
眼下大局已定,去城门凑热闹说不准还要被史泰隆踹上两脚,倒不如紧随大帅左右。
不求功劳,只求在主帅面前混个眼熟好感。
毕竟这功劳不用说,肉全是是大帅的,汤也必然是首先效忠的吴长峰。
一场战争下来,以将官们的糟糕的表现,能混个辛苦功就不错了,搞不好后期还要因为下属和同僚的叛国罪而被牵连。
宇文霸指望不了,他自身都难保。
大帅在军中月余时间里受到的欺压,有大半可都是出自宇文家受意的。
大帅这么英明神武,能不报复对方?吴涛的下场了解一下?
只要能让大帅高兴,别说狗腿子了,就算让他们喊爷爷都成。
而且大帅一天心神不宁,围着安来县转了好几圈,看样子必然还有别人所不知道的谋划。
总之紧跟领导步伐,绝对没错。
或许就让他们找到证明忠心和能力的机会了呢。
目标:一朝翻身,脚踩史泰隆,拳压吴长峰,成为大帅身边最靓的仔。
你们不要过来啊!
李从心在心中发出最为诚挚的呐喊。
上厕所这种事,都有将军带着数百士卒地毯式站岗,方圆百丈连老鼠都被斩尽杀绝。
这种被监视,被控制的感觉,恶心爆了。
尤其在旻军某位黑甲将军,放下武器,带上手底下三万余士卒投降后。
逃跑的希望,对于李从心来说可能已经破灭了。
“前大营,奋威将军?
左大营,振威将军?
不应该是你们的大将军带兵请降么?怎么轮到尔等四品将军领头了。
难道旻国大将军战死了?”
吴长峰侍立在李从心左侧,很是疑惑。
听到问话,这名敌将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并未言语。
“报!启禀大帅,方才有数股旻军,向东、西、南三个方向逃遁而去。
看样子像是敌方大将。”
传令兵哪怕气喘吁吁,依然流畅的将战报说出,没有一丝磕绊。
老传令兵了。
“三个方向么,溃兵人数几何?”
传令兵回道。
“东边,四百余人。
西边,二百余人。
南边,不足百人。”
吴长峰点头思考,不出半刻,就俯在李从心耳边分析起来。
“看来这旻军大将军趁乱突围了,这是想借金蝉脱壳之计,摆脱我军追击呐。
东边大道畅通,是逃回旻军势力范围最快的方向,然我军以骑军追击,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追上,故东路应该是诱饵。
南边是我军腹地,溃兵人数也最少,无路可逃,也是诱饵。
若学生所料无错的话,这位大将军应该就在这向西的溃兵里。
稳妥起见,学生建议,三路都要追。”
吴长峰这边刚说完。周围一圈将军便纷纷请命。
就是请命的人多了,难免有些言语上的争斗。
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在李从心看来,倒不像是要追捕敌大将军样子,而是渴望跟同僚干架一场。
但这些人又哪里知道李从心此刻的激动呢。
降兵,溃军,大将军,这些就是最完美的离营借口啊。
整整等了一天,他如何会放弃这个机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吴长峰听令。”
“学生在。”
“你带一营骑军,去追西边的溃兵。”
将军们面色暗淡。
“史泰隆听令。”
“末将在。”
“你领麾下,就跑一趟东边吧。”
将军们失去活力。
“宇文霸听令。”
“老将在。”
“老将军再辛苦下,这些降军,就交给您老暂且看管了。”
大帅好像漏了个西边。
要争取。
敌将到底在哪路溃兵隐藏,没人知道,但只要有机会只要去抓,都可能获取大大的功劳啊。
“西边本帅亲自去一趟。”
大帅这是连汤都不打算自己喝啊!
将军们彻底化为飞灰。
半柱香后。
李从心与安来县的距离,那是当真越来越远了。
他心情那个美啊。
美梦成即将成功的他,真想哼首好日子助助兴。
只要再往前跑上十几里,把身后这五百士卒甩掉,李从心就彻底自由了。
我要飞的更高或许更适合现在的他。
如果非要说这第四次逃跑计划有什么不完美的,那应该就是胯下马鞍的棉花还是塞的少了。
颠的股间发热,嫩肉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