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事情给黄觉他们几个说了一遍,几人愣是没听明白,一个两个都大眼瞪小眼。
苏言干脆就简单通俗地讲了,就是他们铺子,现在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了,这关要跨不过去,不止铺子要倒,连带着温家都跑不了。
就刚才,要不是她身子矮又是大白天,那些商户不敢明目张胆地为难她,所以才被她钻了空子溜走。
要不是莫羽他们机灵,趁着她跑回铺子就赶紧把门板扣上,这会儿她都不知道能被那些商户一人一句叨成什么样。
都说墙倒众人推,树倒迷糊散,她算是见识到了,这还没谱的事,这些商户就一个两个张牙舞爪的,好像恨不得把温家撕碎了吞肚子里去。
要说,苏言还真是犯了忌讳。
树大招风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可净想着要赶紧把温家的亏空补上,没想着本就事业如日中天的温家,这下又出尽风头,难免有眼红的。
这刚好就被人使了绊子,而且这摔下去不知道是万丈深渊还只是个小泥坑呢。
见苏言一张脸皱得都快拧成一团了,莫羽瞧着怪别扭,“苏大哥,这事,你得找温染商量吧?金主爸爸,不比你脑瓜子好用啊。”
“滚一边去!”
苏言本来就心烦,偏偏莫羽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恨不得一脚踹莫羽身上。
身子一动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黄觉和林娇娇气氛有些微妙,怎么说呢,以前都是林娇娇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黄觉闲聊,黄觉也就羞着脸同人家聊几句。
现在,两人中间都快隔着一条银河了,而且这架势好像谁也不愿意搭理谁。
有情况?
苏言拉着莫羽往后头走,找了个小角落就蹲下了,“你一会儿去找林娇娇说几句话。”
“干嘛呀?”
“叫你去你就去!”
苏言一个暴栗打在莫羽头上,疼得莫羽一嘴牙都露了出来,多俊俏的一张脸现在就有多滑稽。
把苏言那坏心情,扫走了一小半,总算舒畅些。
忙生意,也得顾及到员工幸福。
所以看着莫羽走向林娇娇,苏言就又猫了个角落,伸出两只眼睛去看着。
“娇娇,”
一旁的黄觉纹丝未动,她记着之前但凡莫羽和林娇娇走近了些,这黄觉都得抬头看一眼,难道真闹掰了?
“怎么了?”
而林娇娇倒和往常一样,见着莫羽就是笑,而且笑得格外灿烂,眼睛里哪里是星辰,那就是太阳的光耀,闪得苏言都有些晃眼。
莫羽和林娇娇怎么也聊了十来句,苏言算是弄明白了,黄觉和林娇娇两人之间,还真有问题。
又撑了十来句,莫羽实在聊不下去了,他说一句,林娇娇就笑,笑得吧,就像那些话本里的女鬼一样,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也瘆人。
求救似的看了眼苏言,见到苏言早就走了,赶紧也顾不上和林娇娇说的什么,只丢下一句仓库有事,就赶紧逃了。
苏言了解了个大概,知道他们两人闹别扭就先搁下了,毕竟现在有比闹别扭这事更火烧眉毛的。
反正两人还能再来铺子里做活,就说明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先放放不碍事。
而对于纳兰璟这么个劲敌,苏言可不觉得单靠自己能斗得赢他,年岁就比自己长,而且同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虽然比自己早来了这儿十五年,但是瞧纳兰家现在这规模,人家混得可一点不比她这先进了十五年的人差。
所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当天晚上,苏言就嘴里碎碎念着进入了梦乡。
又是那一片青色的空间,苏言知道时间不多,就开始找那胆小鬼,眼一眯瞧见一个角落里有个衣角。
立马就把躲在那烛台后边的人拎出来,果然是那刚上任的阎王。
“行啊,阎王混到你这份上,不丢面啊?”
还怕阳间的人,这和书上那青面獠牙,面目丑陋,自带恐吓效果的阎王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不是纳兰璟也有这么个条子,她真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谁搭起来诳钱的呢。
“苏小姐,来的挺勤哈。”
阎王打着哈哈,就想逃脱掉苏言的魔爪,但很明显是痴心妄想。
“我就问你一句,纳兰璟,是怎么回事?”
“纳兰璟?哦,你说的是上一位穿越者?”
“你给我老实点啊,别想着给我兜圈子,我问你,他都到了那儿十五年,不能回现代,是真的因为得等到我这下一穿越者么?”
见阎王从她一提到纳兰璟这三个字,眼珠子就开始乱打转,她就知道有问题。
而且她问完这个,阎王的表情可丰富了,先是往右上想了几秒,然后又皱着眉头,嘴巴耸动,典型的撒谎症状。
没想到,二十一世纪那一套,用在阎王身上也适用。
“你敢骗我一个字,小心我死了之后,我也不轮回了,我就天天来这儿缠着你。”
阎王苦了张脸,“苏小姐,这...”
苏言用握紧的拳头终止了阎王结巴的坏习惯。
坐在台阶上,就听阎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给交代清楚。
等阎王说完,苏言都有些缓不过来,她以为她已经看透了纳兰璟的局,但是没曾想,这竟然只是其中一步。
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阴,纳兰璟为了这个局竟然花费了十五年。
她知道纳兰璟这人城府很深,但是能深到把人带进沟里,还让人浑然不觉地实在是让苏言胆寒。
别说和纳兰璟斗了,就是再加上个温染都斗不过。
大禹治水教会了我,遇到了问题,别光想着堵,咱得想想疏通的道理。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他放下这个执念?”
“他要放得下,我至于费这么多功夫么。”
就这么短短的交流时间,本着同病相怜的原则,苏言同阎王也算是朋友了,所以阎王也不像刚刚那样惧怕苏言了,甚至还能吐吐苦水。
“还不是怪你,谁让你工作做不仔细,好端端让一个大好青年回到古代闯荡,搁谁身上不气啊?”
但是光这么吐槽人不是办法,得想法子破了这局。
现代人不总说,凡事总有两面性,既然纳兰璟用这执念做了个局,那她就索性再利用这个执念,给纳兰璟也做个局。
这是这其中,当然免不了有阎王的帮手了。
感觉到一旁盯过来的视线,阎王打了个寒颤,对上了苏言那笑得阴恻恻的脸。
一觉醒来,苏言那是神情气爽,就差没打通任督二脉了。
所以在拉开门,瞧见温染的时候,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再想变,公子哥已经长腿一迈,不等人请就往里走。
而且坐在桌子旁就开始黑着脸,一看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苏言觉得自己这几天安分守己的很啊,这公子哥又哪根筋不对了?
就这么站在门口,苏言也不走到温染身边,也不开口,她就是想看看这公子哥的架子能端多久。
别说,还真久,她脚都站麻了,这公子哥愣是在桌边没动一下。
行,我敬你是条汉子,“公子,怎么了?”
好像才想起来旁边有个人似的,温染缓缓抬头,锐利的眼睛望着苏言的时候,说实话,苏言是有些害怕的。
就像自己什么把柄突然人抓住了一样,苏言觉得别扭,“到底怎么了?”
“你没什么要说的?”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彻底把苏言给搞懵了,她是随便编个今天天气不错啊,还是说不知道。
“公子,你直说,我要是错了,我认罚,要是没错,你下回能不能爽快了别一天天让人家猜。”
小女生才这么多花花肠子,他一个大家公子,还一天到晚的摆着个脸让人家猜,这猜错了吧还不高兴,猜对了,那更没好处。
“你说什么?”
温染本来进来的时候就憋着一肚子火,再加上从被绑回来到现在,苏言总是躲着他,见了他也只是冷淡地点个头,或者叫声公子。
那样子,就是比她刚来时还要冷淡。
这让温染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像你拿了一个毛绒玩具,拿到手的时候是哆啦梦,结果现在变成了胖虎,你心里能好受么。
但苏言这人胆子大的时候大破天,该认怂的时候还得认,被温染这么一个斜眼一瞪,立马就软了,“我说公子,我没什么说的。”
“你铺子里出了假玉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这公司总裁质问分店经理的语气,让苏言觉得心里一阵发酸,没问铺子怎么样,也没问她昨天被一大群人围着骂怎么样。
唯独揪着“假玉”两个字,来问她怎么回事。
这一问,实实在在地问断了苏言对温染仅存的一丝妄想。
呵,是痴心妄想。
纵然心里酸的苏言鼻尖都有些难受,眼眶里都起了一层水雾,但抬头的时候,还是扬了嘴角在笑,而且笑得特没心没肺。
“我昨天回来迟了,忘记和公子你说这事了。”
然后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被商户围攻的地方,她觉得没必要,博同情也得分人啊。
“你的意思,这背后搞鬼的,是纳兰璟?”
感情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