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温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可高兴了,尤其是福伯,乐得眼睛都天天眯成一条缝。
要说有什么喜事,倒也说不太上,其实就是苏言吐了,而且不止一回。
新婚夫妇,福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自家夫人有点反应,这回瞧见了,心里可算是踏实了。
比福伯心里更踏实的是温老爷子,一接到福伯传来的信,二话不说就赶紧往樑州赶。
他原本就是想着等自家媳妇肚子有点动静了,他再走的,但是他都在府上待了好几个月了,半点动静都没等着。
他又是个在府里闲不住的,所以交代了福伯,一有动静,赶紧传信给他。
相比起外人的情绪波动,温染和苏言可算冷静多了。
尤其是苏言,见着下人们最近同她说话都瓮声瓮气的,好像生怕吓着她似的,再有从早到晚也不知道给她递的到底是止吐的药,还是补身体的药,她是一闻就皱眉头,一喝就犯恶心。
就她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子还想不明白,自己这一吐引起的连锁反应?
只是她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分子,还是比较相信科学的,她和温染同枕而眠的次数倒是不少,但是行夫妻之实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这可不赖她身子没吸引力,也不赖温染身子骨不行,纯粹就是两人实在都太忙了。
不是苏言忙到在铺子里吃了晚饭回来,就是温染,累了一天,两人常常在床头依偎着说两句,就都睡过去了,压根没想那事。
所以依据这概率,她觉得自己八成只是单纯的肠胃炎犯了。
把这事告诉温染的时候,他倒是一脸平静,只说福伯已经去请郎中了。
看他那样,好像对苏言怀上这事也没报多大希望。
但凡事就是这样,你越觉得没戏的时候,嘿!它还真没戏。
说实话,听到郎中说她只是脾胃受寒,其他没什么事的时候,苏言打心底有些小小的遗憾。
本来对生孩子这事,她一百零一千个抗拒,谁不知道古代这医疗技术,搞不好直接就把她送往西方极乐世界了。
可是看着温染和琅儿玩在一块那样子,也知道没有谁不期待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就连她都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温染知道消息之后,从铺子里赶回来,瞧见苏言一个人坐在窗台,趴在窗边上看着窗外出神。
“怎么了?”
“郎中说我就是脾胃受寒,没别的事情。”
苏言特意把后半句给吃进喉咙里,说得极其小声,她害怕温染也同她一样感到遗憾和失落。
“让你前些天少吃些冰镇杨梅,这下好了吧,还闹得全府上下都替你担心。”
温染越是不在意的样子,苏言便越在意,“你难道没想过,我可能是有喜了?”
“没想过。”
“为什么?”
温染那墨黑的眼珠子上下打量了苏言一下,“你这身板,我怕饿着孩子。”
“温染!”
两人的事情本来极好解决,但是婚后的家庭矛盾不少的主要原因就是你没法儿控制长辈的介入。
温老爷子不辞辛苦从外头赶回来,等着听好消息呢,结果一问,苏言是啥事也没有,就是普通的吐了,同喜事半点不沾边。
这可把老爷子惹火了,想他就盼着早点抱孙子,结果好嘛,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来点动静,结果还是虚晃一枪!
所以当晚老爷子就把两人叫到大厅里头来了,老爷子对苏言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因此也舍不得说苏言,就揪着温染开始训道,“温府的铺子从今天起,你就先搁着不用管了!”
“爹...”
“你别再拿什么温家大业同我在这儿说理,我是你老子!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句话,什么时候言丫头肚子能有动静,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温染面露愠色,他已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怎么能被压着让他往西他就得往西,让他往东他就得往东呢?
苏言知道这一老一少搭一块儿准的吵起来,更何况还是这么容易激化矛盾的问题。
所以赶在温染前面开了口,“爹也是心疼你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都明白爹的一番苦心。”
在两人中间斡旋了一阵,趁着温老爷子气没那么大的时候,赶紧拉着温染就跑了。
“你干嘛答应爹的要求。”
对付老爷子,温染也算是有一套心得了,他就是刚开始的时候爱闹腾,但是闹腾久了自然而然就放弃了。
“因为本姑娘想要个儿子。”
苏言这话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温染当即就眸色深了几分,“哦,原来是夫人想要。”
本来苏言想调戏温染一番,结果被这么一说,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低了头就走快了两步回到房里,一下扑在床上。
等她反应过来这姿势很危险的时候,已经被一个身子从上头死死地压住,耳边是低沉而魅惑的声音,裹着热气喷洒在苏言的后脖处,“夫人有令,为夫不得不从啊。”
苏言想,也许这也是温染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