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秋双的手一直挽着任自怡,任自怡只能扯着另一只手对秦天说:“秦天,你送严姐。”
秦天陪着严梓蓓往车站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半天才挤出一句:“严姐,您家离得远吗?”
“还行,从这里做公交车四十分钟吧。”
看着严梓蓓上了车,秦天才转身往家走。
一边走一边想,怎么觉得这个严梓蓓跟微信的“晶滢”风格不太一样呢?
秦天到家没多久,就收到“晶滢”的微信消息:我已到家,今天谢谢你们,早些休息吧。
秦天礼貌地回了一句:嗯,您也早休息,晚安。
这一天,刚刚上班,蒋总就把秦天叫到办公室,她满脸是笑:“小秦,从现在开始,需要你全力负责小郑手头的一个项目,小郑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情,可是这个项目还有两周就要开标了,目前标书还没有完成,具体的事情你要跟小郑电话联系,再跟商务部一起沟通完成,如果小郑在开标之前还不能赶回来,需要你代表她去投标。小郑家里的事情比较突然,项目又正是重要的时候,所以,你就多辛苦吧。”
秦天忙点头答应,出来之后,就赶快给小郑打电话了解项目的相关情况,然后再去商务部沟通,商务部的卜丽听说小郑暂时不能来,一下子就火了:“这么多数据都等着她呢,这次投标本来时间就很紧,标书还有很多答疑部分,跟小郑说了好几天都没回复,现在她人都不来了,让我们怎么把握工作进度?!”
说完之后,卜丽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直到喝了口水之后,才算稍稍平息了激动的情绪,说:“估计呀,又得加班,没日没夜的赶活!”秦天看着卜丽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脸理解的表情,语气柔和地说:“别着急,你先把需要答疑的部分标出来,我尽快落实,至于那些数据,我再跟小郑沟通,时间太紧的话,我也能过来帮你们做。”
卜丽抬眼看了看秦天,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话说,蒋总说让你负责这个项目,提成怎么给你?多干的活怎么给你加工资?”秦天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蒋总跟他的谈话过程似乎没有涉及这些,于是摇摇头说:“没有。”
卜丽眼睛瞪大了些:“她没说,你也没问?”秦天又摇了摇头,他觉得在临时出现的紧急关头,理当配合应急,哪有这时候谈利益的道理,那不成了趁人之危嘛,他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卜丽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似地说:“傻!是不是傻!你等着吧,白干一场,除了谢谢,你什么也得不到,这帮人!”
秦天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不管后面的事情怎么样,反正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这是他的做人原则,先把活干好再说吧。
没过几天,商务部的几个小姑娘开始加班加点地制作标书了,为了帮她们减轻点工作量,秦天也主动加班,几个人日以继夜地忙了一周多的时间,终于在投标截止日期前一天完成了。
第二天,秦天代表小郑去投标,等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伦到他,先是唱标、产品介绍、合作优势阐述,再是解答一系列评标人提出的问题,终于顺利地完成了这次投标。
从投标处走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这些天几乎没怎么休息,秦天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洒满阳光的路上,浑身松散,没走出几步,蒋总就打来电话:“小秦,投标结束了吗?”
秦天赶快提起精神回答:“蒋总,已经结束了,我刚出来,马上回公司。”
蒋总的声音听起来难得的温柔:“我听说这些日子你也忙的都没休息,还帮商务部分担了不少工作,这样,今天你就直接回家吧,好好补个觉。”
秦天巴不得赶快睡一觉,赶紧说:“好的蒋总,那我今天就不回去了,谢谢您。”挂掉电话,秦天在心里默语:蒋总这不是很会体贴下属嘛,怎么就成了同事们嘴里的暴君老板呢?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秦天一看,是姐姐打来的,接通电话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就传来秦雨旋带着哭音的一句:“小天,爸出车祸了,挺严重的,你快回来吧。”秦天的疲惫和饥饿顿时被这一句吓得无影无踪,紧张得心跳加速,匆忙问了一下在哪家医院之后便挂了电话,直奔长途车站。
坐上车之后,秦天先给蒋总发了请假的消息,又给任自怡打了个电话,那家医院有任自怡的师妹,任自怡很快回电话:“秦天,已经跟师妹说了,她马上就赶过去,你别太着急,路上注意安全。”秦天心不在焉的应着,双眼直直地盯着窗外划过的行道树,只希望这车开得快点,再快点!
姐姐在电话里焦急无助的声音听得他心焦,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护士说父亲已经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他按照护士手指的方向跑过去,远远的看到姐姐搂着妈妈坐在休息椅上,姐姐也看到了他,为了不影响怀抱中的妈妈,姐姐只是用眼神等着他过来。
他跑到近前,妈妈靠在姐姐的肩头微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秦天压着声音问秦雨旋:“姐,爸怎么样了?”
秦雨旋只是摇头,哽咽着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不停地涌出眼泪。
这时,拐角处走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姐姐把妈妈轻轻放靠在椅子上,站起来问:“陆医生,怎么样?”还没等医生回答,她又哭了起来。秦天站在姐的身旁重复着姐姐的话:“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陆医生把脸转向秦天:“目前还在观察,如果能安全的过了今晚,情况会有转机。”医生顿了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任自怡的师妹,徐思佳,你是秦天?”
秦天连忙回答:“是,我是秦天,麻烦您了!我爸的情况……”陆医生的表情非常凝重:“叔叔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撞倒的,伤处最重的是头部,情况不太乐观,我们尽力吧。”秦天一边点头一边说“谢谢”。
“等待”是世间最难熬的,秦天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紧张地等待着,期盼着这一夜安静度过,祈祷爸爸能转危为安。坐在他旁边的姐姐,总算渐渐安静了一些,只是她的脸苍白得厉害,秦天看得心疼,只怪自己没有守在父母身边,让姐姐承受了这么多。
凌晨三点,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护士们推着爸爸往急诊室方向去了,秦天一家立即追了过去,一位护士递过来一支笔和夹着“病危通知书”的硬板夹,说:“方嘉斌家属!病人现在情况很危险,要马上急救,家属在这个地方签字。”姐虽然有些恍惚,却也匆忙地在那张纸上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