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女儿未来美好而富有的生活,夫妇俩接连好几个晚上都给她做思想工作,最终,尤秋双抱着发丝蓬乱的脑袋回屋,甩出一句:“行啦行啦,见还不行嘛!你们约吧!”同意见面约会,这,就说明尤秋双已经妥协了。
岳海博,这个海归博士,是个性格沉闷的人,尤其在感情上,他是一点灵性都没有,所以才把自己耗成了钻石级别的“王老五”。经人介绍的尤秋双,像一股清新的空气,让他情不自禁地深呼吸,年轻、漂亮、活泼、可爱,正是哲学所说的“缺什么,爱什么”,岳海博与尤秋双才见了一面就认定了,就是她!
没过多久,刚好赶上了两个节,“中晶滢节”和“国庆节”。岳海博想趁着这两个节赶快把两位老人搞定,先过的是中晶滢节,直接拎了好多东西登门,两位老人高兴又热情,脸上的笑就没断过。过了没几天又是国庆节,岳海博不仅拎了好多礼物,更是包了两个红包,临走的时候放到茶几上,低调地说:“一点小心意。”
等岳海博走了之后,二老打开红包一看,每个包里有五千块。
岳海博这两次登门都没有跟尤秋双提前招呼过,尤秋双越来越被动,看着爸妈拿着红包数钱的高兴劲,感觉自己不是亲生的,他们这是要卖闺女。
没过多久,岳海博又来了,跟二老说希望早点把事定下来,这样过春节的时候可以带着尤秋双回家,也让自己的老父老母早一天见到儿媳。尤秋双的爸妈当场就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尤秋双觉得再也不能含糊着拖延了,事态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尤秋双和任自怡商量了半天,决定“绝食”抗争。
尤秋双悄悄地藏起巧克力,跟父母明确态度:坚决不会跟岳海博定亲的,更不会嫁给他。父母的反应在尤秋双的预料中,父亲唱红脸,母亲唱白脸,稍僵驰了一会儿,尤秋双就说:“行,从现在开始,我,绝食!班也不上了,如果你们还是不答应,我也不活了!”说完,一甩门就进了自己的屋。
尤秋双进屋后,贴着房门听外面的动静,只听见两位老人唉声叹气地还在说些什么。然后就拿起手机跟任自怡视频,说:“亲爱的,序幕已经拉开了。”任自怡说:“宝贝,你要吃苦了,不过你要坚持住!”
绝食的前三天,很顺利,尤秋双每天都不定时的跟任自怡视频聊天,一张小脸苍白了点,但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俏皮,任自怡一边用语言补偿尤秋双为此吃的苦,一边坚定尤秋双的斗志。
可是,第四天,尤秋双只发来一条消息:完了,我妈病了。
然后再没有消息了。
任自怡急得去尤秋双家楼下等,有一次等到了夜里两点,痴痴地看着那扇始终也没点亮灯的窗。
就这么空空地等了三天,尤秋双终于来上班了。
任自怡一看见尤秋双,就疯子似地把她拉到走廊里,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不放,好像是怕她跑掉,瞪着两只熬得红红的眼睛问:“怎么样了?”
尤秋双的脸很苍白。
她忍了再忍,还是哭了。
她绝食的第四天,妈妈得了脑溢血,正好那时候岳海博打来电话,听见这边的慌乱,立刻开车赶过来,把老人送去医院,然后就一直守护在老人身边。
老人醒过来后,躺在病床上,把她的手和岳海博的手放到了一起,虚弱地说:“我这闺女就交给你了。”
医生说老人的病比较严重,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不能受精神刺激,尤秋双再没别的办法了。
任自怡傻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场仗打着打着,就不按套路出牌了。
当晚,一个人,在餐馆里,喝得烂醉。
秦天这一段时间为了一个项目忙得昏天黑地,终于可以靠在椅子上放松一下的时候,才意识到任自怡已经沉寂了一段时间了,以往,任自怡总会隔段时间约秦天吃晚饭,或者晚上去秦天家转一圈,这么长时间没有任自怡的消息,难道他和尤秋双的事不顺利吗?
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打个电话过去,任自怡的声音沙哑低沉,正在喝酒。
秦天赶到任自怡喝酒的地方时,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好像在打架,他加快了步伐,跑过去,看见倒在地上的正是任自怡,秦天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一边护住任自怡一边喊着:“别打了!”任自怡趁着秦天过来的空儿,翻起身朝着那几个又打过去,双方谁也不停手,对方的拳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根本劝不了架,秦天没办法,索性跟着任自怡乱七八糟地打了起来,没过几分钟,就听见有人喊“警察来了!”那几个人迅速地逃跑了,老板大约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一边唠叨着一边开始收拾残局。
秦天一边喘着气,一边帮任自怡拍打满头满脸的土:“你没事吧?”任自怡把刚才弄倒的凳子扶了起来一屁股坐下,喊:“老板,啤酒!”老板走过来,秦天说:“结帐!”
秦天又带了两个凉菜,结完帐,拽着任自怡:“去我家喝,省得再打架!”
到了小屋,秦天累得先坐下来休息,多少年都没打过架了,感觉体力都跟不上了,看了看自己,胳膊有几个地方被打肿了。
缓了一会儿,才去收拾桌子,拿出来家里备的酒,让任自怡去洗洗手洗洗脸。
任自怡洗过脸之后,清醒多了。
秦天问:“刚才喝多了?”
任自怡摇着头说:“没有。”
“那为什么打架?”
“就是想打架!”
秦天点着头:“跟尤秋双不顺利?”
任自怡坐下来,喝了杯酒,开始跟秦天讲了他和尤秋双的事。
秦天问:“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任自怡说:“她已经申请辞职了。”
秦天替任自怡灰了心。
任自怡又闷头喝酒,越喝,话越多,后来干脆扒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竟睡着了。
秦天费力地把任自怡扶到床上,帮他脱了鞋,躺到床上的任自怡嘴里仍一声一声地喊:“尤秋双,尤秋双……”
又过了些日子,任自怡约秦天吃饭。
秦天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好些了,但也不像以前那么明朗。
倒了杯酒,任自怡跟秦天碰杯说:“哥们,庆祝一下,我辞职了!”
秦天睁大眼看着任自怡:“怎么辞职了?”
任自怡说:“严姐说得对,凡事都有两面性。失去尤秋双是挺难受的,不过,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为什么丢了她,就是因为我没有实力。没有实力呀!连恋爱都没资格谈!本来在医院想混出个样儿来,可是现在看来,我一个小小的主治医师,想混个副主任医师还得多少年?我们单位那个老赵,四十几岁才算混上了副主任医师,多少年呐!我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浪费了!”
秦天说:“你学医这么多年多不容易,不当医生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