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江给敬上烟,这位大哥翘起二郎腿,问:“他还没来?”常江点了点头,大哥拿起电话:“小赵!你在哪儿呢?高速?什么时候到?快点!一大伙人等了你快一个下午了!”挂了电话后,看着常江:“今天肯定到,你放心!这点面子要是不给我,他就算是惹大事了。”果然,过了没多久,赵总一脸汗的赶了进来,一进门就朝着政策面的大哥道歉,常江也赶快拉开一把椅子让赵总坐下……蒋总热情地招待了赵总,席间沟通非常愉快。
送走赵总和政策面大哥,满脸堆笑的蒋总又坐回了桌前,冲着常江说:“好好干,这个项目还是你的,一定要把单子签下来!”常江点头:“一定的,蒋总放心!”等蒋总离开后,常江看着秦天:“压力山大!”秦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谋事在人,尽力就好。”
这一场,常江赢了。
接下来的工作,是越来越忙了,秦天尽了所有的时间和力气,去思考和推进那些进行到中后期的项目,有时候,一天要见上三、四个客户,有时一连几天都在中午时间赶到某个客户公司门口,也有很多时候,要陪着客户去吃饭、KTV到很晚才能回家。
这一天,快下班的时候,蒋总把秦天叫到办公室:“这一年马上就过去一半了,咱们年中要做个评比,凡是六月底之前能签的单就尽量签掉,以合同日期为准,争取在评比中拿个好名次。”
“好。”秦天简短地回答着。
秦天从蒋总办公室回来,余光能感受到工作区的动作在他将到时忽然全部停顿了,走到办公室门口的秦天停下了脚步,朝工作区看了看,个个安静地看着他笑,再过一会儿,听到地上“哗啦哗啦”的声音,朝地下看,竟然爬出来一只小兔子,兔子的身上夹着两片纸板,秦天正奇怪间,濮阳颍抱起小兔子:“经理,不好意思,它受伤了。”
“谁的兔子?”秦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因为他的本意不是指责。
朱乐语举起手:“经……经理,我……我给我们家……孩子买……的。”朱江海比秦天的年龄要大些,孩子都已经快三岁了,他是个准结巴,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地,更添了一份搞笑。
秦天点头:“怎么受伤了?”
朱乐语说:“手……手提包……拍……拍到桌子下……面,后边两腿……不动了。”
秦天和同事们都轻轻地笑了起来,秦天摸了一下小兔子的脑袋,问:“这夹板,谁弄的?”濮阳颍说:“我!”
“厉害。”秦天赞赏地说。
朱乐语看秦天没有责怪的意思,又结巴巴地说:“经……理,您给它取……个名吧。”
秦天看了一眼小兔子白白的毛发说:“叫……奶糖吧。”
说完就进了办公室,只听见外面的人说:大白兔奶糖啊!
秦天在办公室里笑了。
临到下班,还听见朱乐语喊:“冬……冬,明……天别忘了带……带根胡……萝卜。”
秦天发现,自己现在习惯性的把办公室的门留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工作累的时候,就靠在椅子上,听听外面的声音,那些自然而然讲出的话,幽默的交流,都会让坐在里面的秦天跟着笑一下,这比开会的时候所了解到的信息多了很多,真实很多。为了不打扰到他们,秦天极少走出办公室,极少参与到他们中间,只是这样静默着听听也能感染到一丝快乐。
渐渐的,秦天觉得自己虽然是个悲观主义者,但眼睛却是乐观的,他总是能看到他们可爱、幽默、真诚、善良的一面。
周一开例会的时候,秦天把年中业绩评比的事情公布了一下,话音刚落,常江就发言了:“经理,我听说二部的业绩把去年成单的都算到今年了。”朱乐语接着说:“是,我……也听说了。”濮阳颍冲口而出:“要是这么评,可太不公平了!经理,咱们也得凑凑。”她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大家从年中的评比扯到了更远的地方,牢骚之音,此起彼伏,过了一会儿,秦天打断了他们,一反平时和缓的语气,严肃而明确地说:“你们刚反应的那些现象,确实存在,但是,我们不能又指责又模仿,扎实地做业绩才是正途,都想想,六月底之前有没有可能签的单子,按顺序说吧,濮阳颍开始。”
散会后,秦天回到办公室,翻看着刚刚做的项目记录,考虑着下一步工作的顺序,玻璃窗那边的工作区没有往日的轻松,传来一些小声的嘀咕……他觉得有些问题,不必过多的说明和解释。
六月很快就过完了,公司招开年中大会,部门业绩的评比中,项目三部列为第二名,秦天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没有垫底,上台领了发给部门的奖金,再看看自己部门的同事们,每张脸都是笑的,他们开心的鼓着掌。
散会后,秦天把焦慕梅叫进来,递给她刚刚领到的奖金:“你安排一下部门聚会吧,争取让大家玩儿得开心,如果超支,找我报销。”焦慕梅高高兴兴地出去了,工作区一片热闹,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出着主意。
当天下午,焦慕梅敲门进来:“经理,周五晚上玉芝山庄,吃饭和KTV。”
周五下午,秦天忙完手头的工作,听着工作区不在状态的聊天,再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四点半了。
他把焦慕梅叫进来:“让大家早点去吧,提前订好菜,免得到了饭点等太久。”
焦慕梅:“好,谢谢经理!”
工作区一片热闹,而后陆陆续续地走了。
秦天其实也没有什么工作了,只是想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呆会儿,这段时间确实太累了,强打着精神是可以不影响工作,但是走路的时候容易有点小晕,尤其是下午,有时候拐弯都会走得跑偏,他的身体就像是罗雨旋说的:不娇气,但不经折腾,病秧子。
下班的音乐响起,秦天又耗了一会儿,同事们在部门群里问:“经理,出发了吗?”他回消息:“马上出发。”这才懒懒地起身,出发。
服务员引领秦天到了包间“花房”,一推门,同事们纷纷转过脸来:“经理来啦!快来,坐这里!”
秦天坐下来,四周看了看,灯光闪亮,四围绿植,还有不同品种的小花,释放着淡淡的花香。过了一会儿,菜品陆续上满桌,几位女同事分别站起来给大家倒上酒水,到了秦天这里,焦慕梅问:“经理,您喝什么?”秦天本意是想喝点白水,这几天陪客户喝酒弄得胃已经不太舒服了,他很担心再犯了胃病,可是还没开口,旁边的朱乐语直接拿过秦天手里的杯子:“白酒呀!这还用问!”还没等秦天反应过来,就倒了满满一杯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