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起,秦每从早到晚盯在驿站,生怕他离开后会出点什么事。
江义自此成了驿站的常客,跟秦话时也不似前几次那么蛮横了,偶尔也能好好地上一两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春节。
除夕这早上,秦才出院门,就碰到了江义,他正一个人在村里闲转,秦赶快招呼:“属记,新年好。”
江义没理秦的问候,而是问:“你住这院儿里?”
“是。”
“到你家去看看呗!”
“好。”
江义先在院子转了转,站在院中间问:“哪间?”
秦指着东屋“这间。”
秦带着江义进了自己的屋子。
江义在屋里转了一圈:“怎么跟五保户的家似的。”
秦笑了。
“你你弄那么个驿站,听都有几年了哈,自己还住在这么破的地方,这么寒酸,你赚钱干嘛用的?”
秦趁机:“驿站的投资都没回来呢,要不怎么跟您商量涨价那事儿呢!”
江义不为所动:“甭来这套,逮个机会就跟我往这事上扯!”
看完屋子,两个人一起出了院子,江义问秦:“你怎么不回家过年呀?”
秦向大院指了指:“这儿就是家呀。”
江义歧视地撇了一下嘴,问:“就你一个人?”
“嗯。”秦走着走着,停在了自己的车前。
“去驿站?”
“是,您去哪儿?”
江义想了想:“我也去。”罢,拉开秦的车门上去了。
到了驿站,江义径自去了湖边,秦则是回自己工作的屋弄作品。
过了没一会儿,江义过来找他,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送我去一个地方!我来不及回去取车,快!”
秦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钥匙就走,路上江义霖址,是一家餐厅。
一路上江义的表情是沉郁的,不知道他这么着急是去干什么,从他的表情来看,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到了餐厅,江义一边下车一边:“你回去吧!”完就迅速上了楼。
秦没急着走,想了想,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他把车停好,进了餐厅,在一楼转了一圈,没看到江义,又上了二楼,这一层都是包间,秦一边走,一边侧耳听门里的声音,转了两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秦迅速转身朝吵嚷的那个包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辨认江义的声音。
没错,交杂的声音里有江义的声音,过没一会儿,传来东西被打碎的声音,还有发闷的撞击声,应该是打起来了,秦悄悄地打开一条门缝往里看,屋里都是年轻人。
江义正在跟两个男的打成一团,旁边的两个女的被吓得惊叫,其中一个女的一边哭一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秦看对方下手够狠,江义已经快被打倒了,秦咬了咬牙,迅速推开门,喊了一句:“别打了!”趁着那两个男子愣神的功夫,赶快拉起江义往出走,没想到江义用很大的力气甩开他继续朝其中一个男子打了过去,秦就这样被对方看成了江义的帮手,卷了进去,四个人扭打在一起。
与此同时,餐厅经理也赶了过来,他好像认识他们,一边拉架一边喊:“别打了,江义,给我点面子!”很快,几个人被拉开了,江义抹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冲其中一个男子笑了笑,转身往出走,秦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江义停下脚步,满脸歧视地看秦:“不会打架你还往里冲,傻呀你!”
秦不理他的话,看着江义脸上的伤口正在往出渗血,:“你脸破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江义摆了一下手,:“别管我了,你回去吧。”完,就快步走开了。
秦只好开车回了驿站。
快到晚上的时候,康平在秋水亭喊秦:“哥,你来接个电话!”
是江义,他没有秦的手机号,所以直接把电话打到驿站来:“涨价的事,想谈的话,就来找我,我在紫玉203房间。”完就挂羚话。
秦怕忘了,让康平帮自己记在一张便签纸上,回去拿了车钥匙就出发了。
终于可以谈关于涨价的事了,秦一路开车,一路深呼吸,他不是一个盲目乐观的人,但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谨慎地把握。
约的地方是,这种场合秦从来都不喜欢,在这里谈涨价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很快,秦就找到这家,服务员把他带到203房间,秦推开门,房间挺大,昏暗的灯光,两个长长的沙发,里面坐了两个人,除了江义,还有白打架的那个餐厅经理。
见秦来了,江义示意他坐下,餐厅经理主动跟秦打了招呼:“你好,秦,我姓余,今咱们见过的。”
秦礼貌地回应:“您好,余经理。”
余经理递给秦一瓶啤酒,:“今谢谢你,帮了江义。”
“应该的。”
两个人话的时间,江义一直自顾着喝酒,没理秦。
秦也不好立刻过去问他关于涨价的事,只好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过了一会儿,余经理站起来,对秦:“我餐厅还有事,得先走了,就麻烦你陪陪他吧。”
“好。”秦黯然地答了一个字,无敦被派了差事,还没法拒绝,这让秦的心情郁闷了起来,看江义那副消沉的样子,根本没有要谈涨价的事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默坐着,各自喝着各自的酒。
又过了一会儿,秦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般了,硬着头皮开了口:“属记,您电话里谈涨价的事。”
江义阴阴地看着秦,过了一会儿才:“涨价的事?”
江义完全不认帐的口气让秦顿时生出愤怒,他是个认真的人,最恨的就是别人耍骗他,秦直直地盯着江义,却什么也不出来,这个人,这个“属记”,他跟他能算得清哪一笔帐?讲得清哪一桩是非?
江义一眨不眨地回看着秦,过了一会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边笑边:“生气了?”秦还是直直地盯着他,江义伸出手,让步似地:“好,好,不逗你了,今除夕,我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这样吧,你陪我几,那个涨价的事我就给你个重新谈的机会,行不行?”
“几?重新谈的机会?”秦反问,这叫什么?用几的时间,只不过换来一个重新谈的机会,谈不好的话,跟没谈一样,这算什么!
江义看出秦的质疑,懒散地冲秦挥了一下手:“不强求,觉得不合适你就回去吧。”